在生命最后三天里,无论说什似乎都是不合适,在
“生命最后三天,你就只想睡过去?”老猫抱着肥料桶,从唐跃座椅后经过,“你这是看破红尘,还是麻木心智?还是上辈子严重缺乏睡眠?在人生最后时光里,难道就没什话要跟说?还有麦冬小姐,你没什话跟麦冬小姐说?”
“跟你?”唐跃眼神斜,万分嫌弃。
“你起出生入死这多年,历经风风雨雨,你居然连点表示都没有?”老猫痛心疾首,觉得自己是有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腔深情重义都喂狗,“无情无义单身狗。”
“你这只话痨猫,每天跟你耗费口水占水分日消耗总量百分之九十,你还要说什?”唐跃不为所动,“如果还有三天就要挂,那要跟你说就只有句话。”
“什话?”
“为什要问这个?”
“随便问问呗。”麦冬说,“猫先生不是说空间站即将坠毁?它寿命只剩下最短七天,最长十天时间……假如空间站会在第七天坠毁,那生命就只剩下三天……三天时间,可以做些什?”
唐跃皱皱眉,这着实不是什好话。
天舟37号货运飞船还有七天才能抵达火星,唐跃提心吊胆,几乎是个小时个小时地计算时间,他长久地盯着大厅里时钟,每过分钟每过秒钟,都意味着天舟距离火星近分。
没人知道天舟飞船是否能及时赶到,所以唐跃和老猫在昆仑站内都避讳这个话题,不敢言及失败,生怕那个无可挽回结局说出口就会变成现实。
“这辈子是没机会,下辈子你可做个人吧。”
老猫把肥料桶放在架子上,“那麦冬小姐呢?你有什话可以对麦冬小姐说?”
“麦冬……”
频道里安静下来,但隐约有均匀呼吸声,很显然女孩在那边听着。
唐跃没有着急回答这个问题,他靠在椅背上,微微地叹口气,扭过头来凝视老猫,老猫看懂他眼神:能跟她说什呢?
但女孩语气又悠然恬淡得让他生不起气来,仿佛她正在讨论不是死亡和坠毁,而是在问某个阳光明媚微风吹拂午后应该去什地方郊游。
唐跃踌躇片刻,那多批判失败主义和悲观思想老论调到嘴边,出口时只变成句“那就……好好休息吧”。
他们已无家人可以团聚,已无朋友可以告别,假如生命只剩下三天,只能伴随星空进入长眠。
“们早起辈子,最后可以好好睡个懒觉。”唐跃说,“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这是小时候最羡慕生活。”
麦冬和老猫都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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