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河的录音里并没有提及母亲邵茵到底留给了他什么问题,可是艾星好像隔空听闻了一切。那些来自至亲的压力,一点一点加诸在宁河肩上,他独自挣扎着、扛了很久,最后不堪承受,被压裂成一地碎片。
距离机场还有三十分钟。艾星在关注导航的同时一遍一遍拨打着宁河的手机号码,始终无人接听。
宁河这时已经通过安检,带着机票和护照走向登机门。他乘坐的全日空航班将于下午5:15分准时起飞,巨大的波音787空中客机正在停机坪上等待。
而他的声音还在跑车里回响,犹如一把无形的刀,每一下都刺在艾星总是为他毫无保留的敞开着、也为他甘愿放弃一切的那颗心上。
“艾星,我知道你为我做了很多,从我说累了那一晚开始,你一直在努力。可是我没法告诉你,其实你和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在一起,都不必这么努力。”
拿出放在茶几下层的笔记本电脑,开始快速地恢复宁河近期的浏览记录,同时登陆宁河的邮箱,找到了他的电子客票信息。
他抓起录音笔,冲出公寓,宁河的跑车停在楼外的停车场里,而宁河的声音仍未中断。
“艾星,这几个月我想了很多次。我知道这个决定会伤害你。可是如果我们不分开,也许你会经历更长久的伤害。”
艾星发动了跑车,加速开出停车场。
“我那一次前额受伤以后,我妈妈来这里看过我。我让她选了一个你不在的时间,没让你知道。她并没有明确反对我们在一起,可是她问了我一些问题,让我无法回答。”
“你可以一直做高高在上的艾少爷,等待他人来追求你、爱慕你,你可以拥有那些本该属于你的东西,不费吹灰之力。”
“宁河这个人,就像你走的一条岔路,和你原本的人生轨迹偏离太多,不管怎么一意孤行都无法得到祝福。”
“上个月你有一天出门时忘带手机,我帮你接了一个丹尼尔打来的电话。
艾星在下午即将迎来晚高峰的城市高架上穿梭变道,宁河的声音随着越来越快的车速引起的噪音而变得不甚清晰。
艾星仿佛在这一瞬间与宁河心意相通,也一同回到了那间接待过邵茵的客厅。
邵茵的无名指上戴回了两克拉的订婚戒指,穿着一件香奈儿的针织衫,手捧马克杯坐在沙发上,放缓了声音问宁河,“阿宁,你有想过星星吗?你把他置于何地。”
宁河的侧脸很美,低头不说话的样子像一尊沽市无价的艺术品。
邵茵又说,“艾星为了你不惜放下身段去做兼职,你觉得合适吗?他背后是身家过亿的艾氏,就为一段感情牺牲到这种程度,名誉、地位,钱财都没有了。你又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