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半晌，忽然道：“朕今日叫你来，是有两件事要吩咐你。”
霍光忙收回思绪，“臣恭听陛下垂训。”
刘彻却问：“在子孟看来，朕算是
位伟大
君主吗？”
“自然。陛下是千载未有之英明圣主！”
“哦，怎
个英明法
这个名字已经太久没有被提起
。
但和卫太子身为禁忌不同是，没有人提起她，是因为知道这个名字人，都不在。
三十四年前，她在温泉宫月夜消失。霍光至今都不明白那晚到底发生些什，她又到底是什人，从何而来，去到哪里。
好在后来人生也没有给他太多时间去困惑和苦恼。
大哥忽然病故，他夜之间失去依靠，在偌大长安城里多少次支撑不下去。
好会儿，他轻轻道：“她也是在那次回来。”
霍光心狠狠颤。
是，元狩二年夏天，他除被人稀里糊涂绑到沙漠里，然后重逢大哥，随大哥回长安，就此改变生命运。
更重要是，在那年夏天，他遇见她。
刘彻道：“你可知，在你大哥走后，朕为何肯用你？”
不错，望向自己黑眸精光内敛，犹能从中看出旧日之威。
似乎猜到霍光心中所想，他自嘲道：“朕老，已是风中残烛，转瞬即灭。子孟却还年富力壮。”
霍光不敢接话。
刘彻扶着霍光手，慢慢走到窗边，望着外面草木凋零、冷肃寒冬，“说起来，子孟你是景桓侯异母弟弟，是吧？”
霍光道：“是。”
但他始终记得她最后跟他说话，“你会成为个像你大哥样彪炳史册大人物。不要被时挫折打倒。”
因为这句话，他才直没有放弃。
三十年那样漫长，长到让个莽撞冲动少年，走到如今位极人臣地步。
霍光有些恍惚地想，这世上见过她人，竟真只剩下他和陛下。
刘彻看着霍光，也意识到这点。
“臣愚钝。是因为，陛下念及与大哥旧情……”
“除看在你大哥面子上，还因为她。”
霍光愣。
刘彻嘴角勾起，是个怀念往事笑，“时年说过，你会彪炳史册。”
时年。
“什时候来长安？”
“回陛下，是元狩二年。大哥二征河西，后来便带臣起回长安。”
“是，朕想起来。是元狩二年。那次，朕还亲自去陇西，听闻景桓侯大捷消息，喜不自胜，带着五千轻骑疾驰日，在草原上犒赏西征大军……”
元狩二年西征，那是多久远事，距现在已经过去三十多年。
刘彻却仿佛透过枯败庭院，又看到当时塞外草原、广阔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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