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宁往旁边滚，睡到枕头上，控诉：“你让人贴
海里
壁纸，
有点害怕。”
“你是人鱼，怎
会怕海？”
“就是害怕。”
走廊上灯开睡眠模式，
条柔和灯光带延至尽头。书房没法睡，客房纪宣睡着，池宁在梁行野卧室前站定。
可梁行野不让起睡，池宁犹豫半晌，走回自己卧室，拧门把手时垂下手臂，又拐去梁行野卧室。
门缝里有细微光漏出来，梁行野有时候会留灯，没法判断他睡没睡，池宁轻轻敲门，没回应，应该睡着。
池宁盯着脚下拖鞋，心想，偷偷进去，第二天早点离开，别被发现就没关系。
梁行野卧室里开盏壁灯，池宁轻手轻脚地走他床边。梁行野果然睡着，侧着身子，压住被子端，另侧被子口被他卷起来，塞在下巴处，手臂横放，露出紧实肌肉。
，是梁行野家，梁行野就在他隔壁。
他翻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梦境极其真实，小海豹尾巴甩上他脸刺痛感似乎绵延不绝。他早该习惯，海里不仅存在生命威胁，还存在其他种族因他害怕大海而产生偏见和排挤。
池宁突然想，如果梁行野是鲨鱼就好。他哥上岸之后，他立马去找梁行野，梁行野那厉害，肯定没鱼敢招惹，他可以狐假虎威，挨个吓唬那些欺负他鱼。
池宁在脑海里构思不少狐假虎威场景，嘴角忍不住上扬，踹脚被子，蒙头又睡回去。
他梦到永不停歇，深深坠落。
这个睡姿，让池宁没法掀开被子上床，他思索良久，突然灵光闪，从床尾钻进去，像条毛毛虫似轻轻往前拱。
梁行野睡意朦胧间，察觉被子里有个东西在拱动，微微撩起被子，对上池宁瞪大眼睛脸，梁行野以为在做梦，掐他下巴。
温热，手指还感受到他呼吸，梁行野回神，声音含点半睡半醒沙哑，“池宁，你干什？”
池宁眼神略带被抓包慌乱：“睡觉啊。”
“你卧室在隔壁，”梁行野把他拽到床头，无奈叹气，“不是说分床睡？”
苍穹高远，被夜色染透，海里无边无际，他从岸边直往海深处走，海水从脚腕到小腿，大腿，齐腰，没过头顶，他直走着。
两三米深海水波光粼粼，六七米光线斑驳，他终于停住脚步，脚下是座海中悬崖，深不见底，浓黑如墨。他忽然坠下去，极速坠落，他看着光点点被淹没，到最后，只余黑暗。
时间漫长，他依旧在坠落。
……
腿不自觉抽动几下，池宁强迫自己醒来，他目光恍惚地和墙上鱼对视，抱着被子缓会儿，然后穿上鞋，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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