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之年垂头坐在床上,听见背后响起窸窣声音,“没事。”
沈归晚应
不只是单纯事业顺利,还要平平安安,无病无灾。
“不要难过。”他轻声说着,干净眼睛里映着杜之年模样。
杜之年从沈归晚眼睛里看到自己狼狈样子,胡乱地蹭掉脸上泪水,却越蹭越糟糕。
“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他坐在床上,难为情地侧过身不让沈归晚看自己脸。
沈归晚静会,含糊地说着:“有点。”
杜之年直以为自己在为自己活着,在做喜欢事情,然而今天他美梦被杜衡誉敲碎。
他自始至终不过是活在他人掌控之中,在稍微宽阔点空间里生存。
他人生毫无意义,所有自由都是杜衡誉施舍,他和沈归晚比起来只是过得没有那凄惨,只是没有受皮外伤而已。
他们都是不自由,是被圈禁在牢笼里困兽。
可困兽也有垂死挣扎权利。
离。
不知道过多久,杜之年忽然发出三个模糊音节。
他声音抖得厉害,吐字也含糊不清,但沈归晚知道他在喊自己。
沈归晚抚摸动作停下来,张开双臂抱住杜之年,“在。”
“你说人活着到底是为什?”杜之年把头埋在沈归晚颈窝里,用力地吸吸鼻子,“只是为结婚生子,延续上代人血脉吗?”
杜之年回想自己刚才样子,觉得沈归晚大概是担心他难过才这样骗他。
杜之年惦念着沈归晚体贴,突然又替他感到难过。
这温和体贴人,沈禄到底怎舍得下那重手把他打得皮开肉绽?
杜之年难过得快要喘不上气,但他只能想想,不能问沈归晚。
沈禄是他和沈归晚之间不能提起禁忌,碰就会爆炸。
杜之年抬起头,红着眼睛问沈归晚:“你希望活下去吗?”
“嗯。”沈归晚学着杜之年曾经做过动作,慢慢拭去他泪水,“希望你能长命百岁。”
这也许是过年吉利话,但有总比没有好。
“不希望事业有成?”杜之年笑起来,声音却依旧哽咽发颤。
沈归晚抚摸着他泛红眼眶,“希望你平安顺遂。”
沈归晚沉默会,说声:“不知道。”
身上杜之年叹口气,沈归晚顿顿,又说:“但是总有人希望们能为自己活着,能过得平安快乐,哪怕事无成。”
话说得轻巧,但平安快乐和活着,沈归晚只能做到个。
“这只是在为别人活着而已……”杜之年声音越来越轻。
沈归晚会这样说,或许是真在为某个人期待活着,但自己连期待他活下去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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