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晚看到,只有那两盏安静照亮黑夜灯,温暖光透过车窗照进来,扎得他浑身刺痛。
杜之年还没有出来,沈归晚看眼时间,从杜之年进去算起,才过不到半个小时。
这短短半个小时里,他大睁着眼做完
沈归晚在那担忧注视中温顺地应声,杜之年不放心地看他眼,才快步走进别墅。
沈归晚看着杜之年背影消失在门后,眼神空洞地望着郁家别墅大门。
别墅门前彻夜亮着灯,烧得炽热灯泡持续不断地发散着光芒,只是寒冷冬夜已经见不到飞蛾影子,沈归晚没能看到飞蛾扑火画面。
他在沈家地下室里见过许多次,弱小飞虫闪动灰白色翅膀朝着亮光飞去,撞在玻璃灯罩上,被烤焦身体黏在滚烫无机物上。
空气里弥漫着焦糊气味,玻璃灯罩沾满飞蛾尸体,又“啪”地声碎裂开,玻璃碎片和木质相框起砸在沈归晚身上,割开脆弱皮肤,粘稠鲜血从伤口里渗出,在瓷砖上勾勒出刺眼纹理,向角落房间流淌而去。
鸣谷吗?”
沈归晚直觉太敏锐,杜之年自知瞒不住,点头承认道:“嗯。”
得到预料之中回答,沈归晚低着头在床上坐会,在杜之年犹豫着要不要出门时起身换起衣服。
杜之年看着正在换衣服沈归晚,喉咙上下动动,过好会才问:“……你还要起去吗?”
“要去。”沈归晚顿顿,“不进去,在车上等你。”
房间门大敞开着,母亲泡得发肿身体横在冰冷铁床上,未完全合上窗户缝隙里传出路星微弱哭声,压抑呜咽声被寒风吹散,只剩下不成调尾音。
沈归晚听见有人在呼唤他名字,又有道陌生声音在头顶质问他,问他是不是要继续做冷漠旁观者、继续看无辜人去死。
那字句都扎在沈归晚心里,他想否认,嘴唇开合,却没能发出点声音。
沈归晚慌乱地寻找拿到声音,头顶灯泡倏闪下,又突然熄灭。
漫长黑暗之后,他视野重新恢复光亮,眼前景象已经不再是记忆里令他恐惧画面。
沈归晚坐在杜之年车上,看车窗外景色从他熟悉市中心逐渐变成寂静别墅区。
这次郁鸣谷提前和保安打过招呼,杜之年车路畅通无阻,直至停在郁家别墅门前。
郁鸣谷没有像上次那样出来迎接,杜之年自己提着药箱下车。
他走得着急,但走没两步又折回来。
“在车上等,不要乱跑。”杜之年对坐在副驾驶沈归晚说到,他眉头轻轻皱起,眼里写满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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