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喻看着他撑着伞向自己走来,他突然有些恍惚,明明很近段距离。但迟喻却觉得,这人是跋山涉水而来,不为别,只是单纯为他而来。
“要抱吗。”
迟喻将视线从那朵百合上挪开,他避开身前人打量目光,低垂着眼笑笑:“你可别恶心人……”
剩下半句哽在喉中,他被后背上力道带进怀里,带着清淡洗衣粉味。湿透衣服紧紧贴在身上,环在他背脊上胳膊紧紧,他甚至能听见付止桉坚定有力心跳。
垂在两侧手指攥紧又放开,最后慢慢环上男生腰。
好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车里收音机滋滋啦啦响着,坐在车前男人时不时啐声,骂几句不痛不痒脏话。
他单手勾着雨伞,心里想着——待会儿要是瞧见那人,非得揪着他衣领劈头盖脸骂他顿,如果不解气他甚至还想踹他两脚。付止桉深吸口气,皱着眉闭上眼。
这些想法没有样付诸行动,在他瞧见迟喻之后,像是被雨水浇个透,连带着快要溢出来火气和慌乱。
他甚至没有刻意去找,因为不会有人在这样伴随着大雨夜晚,孤零零坐在地上,片死寂盯着面前墓碑。
似乎听见身后人脚步,迟喻稍稍偏偏头,刚好对上少年阴沉目光。往常覆在额前碎发被他随手捋在脑后,衬得干净五官少几分稚气,多些他说不清冷冽。
算,就抱会儿。
他本来想笑着说:你这样挺帅。但迟喻扯扯嘴角,却怎也笑不出来。
付止桉蹲在地上,虽然迟喻早就湿透,但他还是固执把伞往他那边偏偏。这次迟喻没再推让,他从地上站起来,漫不经心用手在脸上胡乱抹把。
“走吧。”迟喻转过身,走两步却发觉身后人没跟上来。
他回过头想叫他,张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落下雨点沾上他睫毛,但少年却还是连眼睛都没有眨下。穿着黑色外套少年小心翼翼从口袋里拿出朵花,在瞧见花瓣完好无损时候,他似乎松口气,低着脑袋弯嘴角。
他用袖子擦擦碑面上水,将那朵花搁在正中央,向后退两步弯下腰鞠个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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