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燎鸯的信号。
连朔这就化回黑猫的模样，跳着钻进了楼画身后稍大些的石缝中。
随后，远处果真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楼画撑着下巴望向入口，见是戊炎长老带了一众弟子前来。
这老家伙身材魁梧，生气的时候络腮胡子一颤一颤，像一头老牛。
“别哭，脏死了。”
楼画声音有点哑。
他简单查看了一番自己的情况。
看来清阳山那群老家伙有点本事，原本他吞下应龙髓便知自己生还希望渺茫，谁知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他的灵力竟与应龙髓结合甚好。
甚至连修为都比之前高去一大截。
黑猫有双碧绿色的眼睛，正着急地舔着楼画的脸颊。
楼画皱着眉，拎着它的后颈将它丢远了些。
黑猫委屈地不行，在地上滚了一圈，化为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他眼里有薄薄一层水汽，几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主人，你怎么成这样了？”
身子里灌。
楼画有种扭曲的快意，甚至想笑出声来。
方才还一个个恨不得他死，真到了这时候，却又不得不留住他的命。
楼画弯起唇角，他听着周围聒噪的响动，蓦地在自己脑海中听见一声与周围格格不入的轻浅叹息。
那声音雌雄莫辨，像是少年人，却又带着千万年时间的打磨沉淀，格外能安抚人心。
此时他大步生风走了进来，先是狠狠剜了楼画一眼，随后抬手引出几条捆仙锁，将他锁在了山壁上。
楼画大概能猜到他想做什么，因此
楼画心情不错，他看了连朔一眼，问：
“清阳山防备不弱，你是如何进来的？”
连朔抹了一把眼泪，可怜巴巴道：
“雾青哥引开那些老道，我才混进来的，还有燎鸯在外面放风呢，主人放心。”
几乎是在连朔话音刚落，山壁的缝隙处便传来几声婉转的鸟叫。
他目光又落到楼画腹部那道伤口处。
应龙髓被他拿出来后，那道伤也很快愈合了，只是白衣上的血迹仍在，看得有些触目惊心。
“主人，连朔足有十日没见你了，连朔好想你。你这伤痛不痛啊，对不起，是我那天下手太重了，你罚我吧。”
说罢，他低着头把自己的脑袋送到楼画手边。
然而等了半天，楼画也只抬手屈指，在他头上轻轻敲了一下。
但楼画来不及去追溯这声音的来源。
因为下一瞬，他眼前一黑，重新跌入深渊之中。
楼画不知该如何形容那种感觉，仿佛浑身上下的经络都被洗涤过一遍，连呼吸都带着血腥气。
他不知昏迷了多久，再醒的时候，他只觉有什么温热又湿漉漉的东西正一下一下蹭着他的鼻尖。
楼画睁开眼，看见的是一张放大的猫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