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仿若陷入片混沌里。
直到护士走远,简幸视线聚焦,看到站在她对面不远处简茹。
简茹手上全是水,应该是刚从厕所出来,她也听到护士对话。
母女俩四目相对,片刻之后,简茹飞奔向病房方向。
简幸动不动,心跳也停下来。
简幸大脑片空白地定在原地。
不对,姥姥已经和简茹交代事情吗?
那还让她去喊简茹干什?
为支开她?
支开她准备做什?
简幸抹把,“真吗?”
“真,去把你妈喊过来,有事要跟她说。”
简幸说好,她步三回头地离开。
走出病房,吕诚和简茹都不在,可能是去缴费或者询问医生什注意事项,简幸不知道往哪去找人,只能边擦眼泪边往楼层中央服务台。
途径间病房时,两个护士从里面走出来,边走边聊:“唉,隔壁那老太太送走。”
轰顶。
她怔怔地看着姥姥,想起冬至那天,她因为姥姥劝她好好学习而在心里埋下第颗怨恨姥姥种子。
她为什总要怨恨别人。
难道走到今天这步,真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吗?
她明明看到简茹表情,明明听到简茹和吕诚对话,她明明可以阻止,可以拒绝……
她说不上来是紧张,是惶恐,是恐惧,还是别什
铮——
脑袋里所有神经顷刻间绷紧,发出鸣声。
简幸有那秒钟,觉得自己灵魂飞出身体,她跑回病房,看到姥姥对她笑,问她怎那快就回来。
简幸张张嘴,句话都没说出来。
病房窗户不知为什忽然破开,像家里那扇窗样,狂风,bao雪吹到简幸脸上,剥夺她呼吸。
“听说,自己拔氧气罩走是吧?唉,有拔那个力气,基本就是回光返照。”
“是,这地方待久,真是什都能见到,有时候都快分不清到底是人重要还是钱重要。”
“别提,刚刚又送来个老太太,大雪天摔坑里俩小时都没出来,手术完醒时候正和家属交代这事呢,也不知道那老太太听到没有。”
“应该没有吧,她精气神挺好看,刚醒就和女儿女婿交代各种事情,不是说外孙女也来吗?”
嗡——
可她什都没做。
因为她确实如同简茹每日每夜谩骂那般,无能、懦弱、废物。
“听到吗?”姥姥声音唤回简幸。
简幸早已满脸泪,她拼命地点头,重复说:“听到,听到……”
“好,好,听到就好,”姥姥说,“姥姥没事,昂,医生说啦,只要躺个几个月就好啦,伤筋动骨嘛,怎也要百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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