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柒点点地收拢手指,在覆身衣料下捏成拳,面无表情地挤出句话:“两代君夺臣妻,父子样无耻,滚。”
朱贺霖眼中震怒寒光化作杀意,拔出防身袖剑,要给逆臣喉咙来个对穿。
个“妻”字令阿勒坦下意识伸出手,半途又折回来,歪头挠挠自己断眉,用北漠语嗤声“找死”。就连荆红追也凑巧地起身,去角落木架上端没水铜脸盆。
苏晏吓得魂飞魄散,把抱住朱贺霖,将手死死钳住他胳膊:“别!他他他不是故意骂你们!他是个病患,这下因为药力所以情志失调,等过会儿就好!”
朱贺霖把苏晏手用力掰开,显然动真火:“他心里早就对朕与父皇存着恶意,借由药瘾发作出来罢!”
忌惮并不在此,他仿佛骤然意识到什,脸色瞬间发青,咬牙下令亲卫们:“都退出后院,不准任何人擅闯。”
荆红追口中“不相干人”也包括他和阿勒坦,但后者们显然并不这认为,在锦衣卫退去后当即撞开门进屋。
屋内光线昏暗,空气中飘浮着丝血腥味。三人快步冲到床榻边,见苏晏赤身压在四肢被缚沈柒身上,后背因碎瓷片扎入流不少血,又被汗水冲刷得满身血迹,肩臂上更是被咬烂大块,血肉模糊。
他听见脚步声,抬起汗湿而苍白脸,苦笑下:“被你们看到这般狼狈相,实在丢脸得很。”
其他三人哪里顾得上说话:朱贺霖当即扶他坐起身,解下披风往他身上裹。荆红追自从剑术大成,身上就不再带伤药,只能先飞快地挑出皮肉间碎瓷片,然后握住他脉门,将疗伤真气柔和输入。阿勒坦倒是带萨满巫医常用药膏,眉头紧皱地给他伤口抹药。
苏晏哀求道:“皇上!”
“你也知道朕是皇帝!天底下哪个皇帝,可以任由臣子指着鼻子辱骂?不把他凌迟就算是朕仁慈!”
苏晏很配合地任由他们摆弄,转头看动不动沈柒。
“他死?”朱贺霖问。
苏晏在皇帝龙腿上惩罚似拍巴掌,随即扯过散落衣物,盖在沈柒身上。他俯身抚摸沈柒闭眼声不吭脸,轻声道:“七郎,知道你现在心情极坏,就好像这辈子没有过件快乐事,唯有沮丧、抑郁甚至觉得万念俱灰。但这不是你真实心情,而是因为处于药瘾发作最后程,它影响不仅是身体,还有精神。你要抵抗住它影响,想想,想想们今后日子。”
沈柒缓缓睁眼,漠然看着近在咫尺苏晏,仿佛他是个陌生人,不值得自己开口说个字。
朱贺霖又道:“他不认得你。呵,这样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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