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郎在受“梳洗”酷刑时,不仅面不改色地笑出声,还提醒行刑者把铁刷子拿稳——这股子狠
沈柒自臂弯里抬起脸,双目赤红,神态狰狞,直如画本中的夜叉罗刹一般,厉声喝道:“出去!都给我滚!”
苏晏怎么可能被他吓退,扑上前去紧紧抱住。沈柒的身体滚烫得像团火,浑身肌肉紧绷仿佛一根抻到极限的牛筋,衣衫全是湿的,苏晏难以想象他此刻所承受的痛苦,不禁眼眶潮湿,哽咽道:“七郎,我都知道了。你能忍住渴求丢掉那颗药丸,就一定能熬过发作期,我陪你……”
沈柒嘶声道:“荆红追……带他走!走远点!”
荆红追不太了解苏晏口中“药丸”的效力,但见过七杀营用秘药控制血瞳刺客的情景,直觉沈柒此时正陷入危险境地——不仅自己危险,接近他的人也危险,于是上前握住了苏晏的手腕:“大人先退后些,以免误伤,我来看看他的情况。”
苏晏不肯走,只挪开了一些,给荆红追腾出半边胳膊:“阿追,你用真气探一探他。”
句似乎还在较远的上空,后半句已到他身后:“大人,属下回来了。”
苏晏惊喜地转身:“阿追?”
荆红追一袭灰衣如雾霭,身上只佩一笠、一剑,孤峭而兀然地出现在他身后。
“我见京城方向有火光冲天,担心弈者余孽反扑,实在放不下大人的安危,所以违令提前回来。”
“回来得正好,能否帮我把这扇门打开?”苏晏求助。
荆红追只得搭上沈柒的脉门,片刻后说道:“他内息大乱,血脉如沸,在平复之前想必都将剧痛无比。”
“有多痛?”苏晏颤声追问,“他有多痛?”
荆红追沉默了一下,答:“我说不出。也许我从未经历过这种痛楚,即使在兽巢一样的七杀营待了那么多年。”
沈柒仿佛连呼吸都破碎了,身侧地砖湿成了一片深色,全是身上淌下的冷汗。他极力向后仰头,后脑勺用力抵在墙柱上,声音嘶哑得可怕:“还、好……也就……比梳洗更疼一点……一点……”
苏晏的眼泪瞬间涌出来。
荆红追望向房门,眉头微皱:“屋里有个人,劲力失控、气息狂乱,大人不宜接近……唔,是沈柒?”
苏晏道:“他是犯病了,阿追你帮忙开个门,我进去看看他。万一他失控,不是还有你在旁嘛。”
苏大人用恳求的眼神看他,荆红追抵不过,并指为剑在门缝处虚虚一切,里面的门栓直接断为两截。苏晏迫不及待地推门冲进去,因屋内太黑,险些在门槛处摔了一跤。
荆红追一手拉住他,一手亮起火折子,弹向桌面的油灯。
苏晏终于看清了被锁链围困的沈柒,心痛地失声唤道:“七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