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贺霖勃然大怒:“——呢?独独缺个,你把朱贺霖置于何地?!”
苏晏愣怔过后才反应过来,还真把小朱同志给漏……可也不能完全怪他,这会儿两人剑拔弩张,他对阿勒坦说话时当然下意识地避开朱贺霖名字,以免进步激化矛盾。
谁知道平时不拘小节朱贺霖,这会儿敏感又尖锐,下子就炸毛。
他连忙补上:“当然还有贺霖你。”
盛怒中朱贺霖已经不吃他亡羊补牢这套,倒提着剑,发出令人胆寒冷笑:“苏清河,你可真是没良心到极点!是怎全心全意待你,而你又是如何三心二意加起来五条异心地回报?还以为这次回京,你看到成熟稳重,能独当面,
就是,再不行就炸塌。清河,你过来,过来握住朕手中剑柄……”
苏晏有些担忧地挪过去几步,被朱贺霖把拽到臂弯里,将剑柄塞进他掌心,两人同握着。朱贺霖握着他手背使力,剑尖划破篝火火焰,指向对面阿勒坦:“杀他,你就彻底跟那段令你懊悔往事割裂,从此就当什也没有发生过。”
阿勒坦像座山峦样岿然不动地站在那里,面上神情却阴晴不定,眼底极力掩盖着受伤似痛楚之意。“乌尼格……你清醒之后,感到十分懊悔?因为想到与许诺、做事,因为那段似是而非感情,让你懊悔得去撞墙?”
苏晏恍惚又回到旗乐和林寝殿里,他坐在窗台上,背后是空悬天与浸泡诅咒河流。阿勒坦就是像此刻这看着他,眼里是怒与惧与难以言喻痛楚,那多纷杂激烈情绪,像倒映在黑夜河面上火光。
他不能再让这火光熄灭,不能让怯绿连河中雌狮萨满刻毒诅咒回响声,淹没阿勒坦烈日融金样灵魂。
苏晏用尽全力,抵御着朱贺霖手劲,缓缓压下剑尖。他以极认真庄重口吻说道:“不会杀阿勒坦。非但不会杀他,只要他不背弃、伤害,也永不背弃他、伤害他。”
朱贺霖露出难以置信眼神,忽然伸手抚摸他帽中长长些儿茸茸短发:“清河,你是不是脑伤发作,记忆又混乱?”
苏晏坚定地摇头:“这是乌尼格想法,也是苏晏苏清河心里话。”他抬眼望向阿勒坦,直望进那双流金眼瞳最深处,“阿勒坦,如果你还记得心中念想、接纳献策,那就愿意相信北漠大军这场直逼京师进犯另有隐情。等着你亲口对解释。同样,也会亲口对你解释,阿追、沈柒、皇爷、豫王……他们事。”
“朕呢?”朱贺霖突然问。
苏晏时没听清:“真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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