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翎抬头,见胡古雁带队朝他冲来,似乎也慌神,急命手下骑兵结阵阻拦,自己策马朝营地深处逃去。
胡古雁心想削他头盖骨,催马急追。身边个将领眉头紧皱:“台吉,这个军营地形狭长,两侧又是山壁,当心中敌军埋伏。”
这话骤然提醒胡古雁,他勒马环视四周,心生狐疑。
严琅不会武功,骑术倒还算精湛,直跟在胡古雁身后未曾掉队,此刻见他起疑,眼底幽光沉下来。忽然,严琅开口道:“台吉,鄙人视力不佳,你看那骑黑马玄甲、白缨白披风大将,是不是豫王朱栩竟?”
胡古雁朝他指方向望去,视线穿过双方厮杀兵士,果然见朱栩竟身骑黑骐、手持长槊,槊尖正虚指向他,隐约在呼喝着什,但隔得有些远,周围又嘈杂,听不分明。
发前,胡古雁忽然转念,回头看眼严琅——此人是个文士,并无武功在身,故而每次打仗都顺理成章地留在后方。但这次,不能叫他置身事外。
于是严琅被迫上马,被胡古雁几名亲卫名为“保护”实则监控着,随大军同奔袭靖北军军营。
滚滚烟尘出现在地平线时,军营塔楼上瞭望手正虚脱似趴在围栏上,见到尘土漫天,愣怔后方才醒悟过来,大喊着“有敌袭”,边使劲地鸣金示警。
然而营门口值守黑云突骑已是哀叫与呻吟声片,兵士们纷纷夹紧双腿,捂着翻江倒海肚子,勉强去捡拾自己落地兵器。
胡古雁作战悍勇,此刻正率前队冲锋,见状心下大喜,挥舞着铁骨朵高喊:“趁他病,要他命!儿郎们,搂草打兔子——”
“堂堂靖北将军,这是在叫阵?难道还想与单打独斗不成?”胡古
北漠骑兵们随之放声呼喝,群狼样嗷嗷叫着往营地扑去。前锋部队甩出套马索,挂住枪木拒马往两侧拖开来;又有专门小队徒步上前,拉拽地面上串连铁蒺藜网绳,快速清扫障碍,为后队开路。
铁骑践踏着黄土路面,主力部队尚未冲进营门,箭雨便已飞射过轮,栅栏、营帐与地面插满密密麻麻箭矢。
守营黑云突骑们仿佛已丧失对战体力与士气,在飞舞黄尘中仓皇后撤,也不管营地后方是无路可退山壁,仍慌不择路地向后奔逃。
胡古雁大笑:“风水轮流转,威名赫赫靖北军也有今日!”他边突进,边路砍杀,忽然见前方不远处有个敌军将领正在督战,将逃兵斩杀当场,催促其他兵士集结应战。
“是那个背上中箭小子!”胡古雁认出华翎,在威虏镇被打得节节败退耻辱涌上心头,“要亲手剁下他脑袋,用头盖骨做酒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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