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琅在此刻下个九死未悔决心,沉静地道:“台吉英明,鄙人确掌握个极重要铭军情报。此战若能成事,可比击败两个李子仰意义大得多!”
“什情报?”胡古雁知道这个心腹谋士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性子,当即追问。
严琅向前两步,贴近胡古雁耳畔,低声道:“豫王朱栩竟有座隐秘军营,里头不仅存放他背着朝廷向天工院收买图纸所打造出新式火器,亦是靖北军精锐——黑云突骑集结练兵之地,十分受他重视。据鄙人派出暗探回来禀报,这处营地就在偏头关附近,
可谓伤筋动骨,胡古雁为迁怒、也为提振士气,要找个替罪羊问罪。他下就想到,谋划整个作战计划严琅,于是气冲冲地马鞭将严琅从马背上抽下来:“你定好计谋,将大军送进虎口,才有此惨败!说,你是不是铭国*细,埋伏在身边多久?!”
严琅介文质彬彬书生,被这灌注劲力鞭狠狠掀砸到地上,咳口血,后背也被抽出道触目惊心血痕,隔着衣衫渗出来。
众将士怒目而视,胡古雁气势汹汹地跳下马,要拿铁骨朵砸烂严琅脑袋。
严琅抹去嘴角血迹坐起来,大声说道:“台吉忘鄙人曾经说过话吗?‘福兮祸所伏’,鄙人提醒过眼下形势有些诡异,奇袭计划需要再斟酌,可惜台吉并未接纳。鄙人若真是铭国*细,又怎会试图阻止军这场战败呢?”
将士们又纷纷望向胡古雁,想从他神态与言辞中去证实真假。
胡古雁顿时想起,严琅确是劝过他,只是劝谏态度比较克制,而他当时被胜利冲昏头,也并没有深思。如此看来,严琅确不是铭国*细。
如今骑虎难下,是硬安罪名砍对方泄愤,还是认同对方辩白饶过他,胡古雁有些犹豫。
严琅见胡古雁思索时眼底凶光暗藏,知道自己不澄清是个死;澄清就等于把这场战败归因于胡古雁指挥失误,犯大忌只怕仍是个死。
危急关头,他半跪在胡古雁面前,手牵住胡古雁衣袍下摆,另手行个表示无限臣服覆额礼,说道:“鄙人虽有心劝谏,却没有用力,全因怕惹祸上身、为自己盘算太多。这次战败,鄙人难辞其咎,还望台吉给将功折罪机会,用场更大胜利,来洗刷这场败仗耻辱。”
这番话不仅揽走责任,给主将台阶下,还让众人看到他忠诚。胡古雁眼底杀机淡去,亲手扶起严琅,安抚道:“此战之败非你人之过,严先生不必太自责。至于你所说‘更大胜利’,是先立个军令状放在这里,还是心里已有具体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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