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相千里迢迢回京,衣上风尘未去仍心系政务,如此境界,等不及远矣!”
“是极是极,要下官说,这满朝文武当以苏相为楷模,日夜自省,该如何更好地忠君报国才是。”
苏彦快听吐,面上依然和颜悦色,再次打官腔道:“不敢当如此厚赞,诸位心意已收到,所送之物会让下人逐登记,价值超过三两银原样奉还。还要赶着进宫面圣,就不耽误诸位大人公事,先行步,先行步。”
他转身回到车厢内,隔着关闭车门,犹自能听见外头片赞颂声:“苏相清廉若此,谦和若此,真乃霁月光风啊。”
苏彦忍着牙酸,对荆红追道:“被这样群马屁精包围,还不知心性未成熟皇帝会被哄成什样子?可别窍不通!”
下趴,脊背拱起合适高度。
另名官吏亦不甘示弱,忙不迭捧住苏彦沾着黄尘鞋履,边用袖子来回擦,边含泪说道:“苏相身居高位,仍不惜千金之躯,跋山涉水前往边陲督战,如此事必躬亲,实在令忝为顺天府通判下官汗颜哪!下官只恨不能日日服侍左右,为苏相掸衣拭鞋,能沾得苏相丝德馨,此生足矣!”
哦,顺天府通判,逢迎献媚之余还能不露痕迹地自报家门,激动热泪说流就流,是个“人才”。苏彦面无表情地抽回腿,“砰”声关上车门。
坐回座位,他仔细端详过荆红追,说:“是吏部左侍郎,文华殿大学士,内阁次辅,天子之师。何谓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会儿才粗粗有点感受……但这感受不是太好。”
荆红追颔首:“大人素来不耐繁文缛节,更不喜溜须拍马之辈。”
“那倒不至于。”荆红追想想,又补充,“不过,那小皇帝也确实不太像个皇帝。”
苏彦道:“几个人对你点头哈腰,这叫拍马。可乌泱泱大群人,甚至上百万、上千万人对你点头哈腰,时间长,任谁不会生出飘飘然之心呢?阿追,希望你永远保持这副谁也不鸟嘴脸,好提醒自己分量,别让迷失在权势带来膨胀感里。”
荆红追失笑:“什叫‘谁也不鸟嘴脸’!大人这是在讽刺?”
苏彦肃然地按按他肩膀:“这是在夸奖你。好,要出去面对那群马屁精。”
他再度打开车门,端起阁老架子,朝接风官吏们拱拱手,笑道:“哎呀,诸位大人何须离城五里来迎呢,如若因擅离职守耽误公事,倒成苏清河不是。”
打头几名吏部*员抢着说道:“苏相放心,下官是办完公事才来迎接,并代百姓献德政牌对、万民伞顶,以彰苏相功德,聊表下官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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