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喜毕竟在宫中浸*多年,时情绪外泄也很快收敛,纵然心底不快,面上还能带出几分虚假笑意:“咱家也只是随口提,免得你哪天得罪皇爷,还不知因何见罪。既然你全然无意,甚至抗拒万分,咱家还能强迫不成?总之句话,福兮祸兮,好自为之。”
他甩拂尘麈尾,手揣袖子走。
便宜叔侄促膝之谈不欢而散,苏晏也很无奈:难怪历朝历代文官们都把宦官恨得要死,做事
当找个全天底下最尊贵契兄,又有什不好?”
“不是,意思是,是说……”苏晏受惊过度,有些语无伦次,“在印象中,他不该是这种人啊!”
“大胆!皇爷是什人?真龙天子!他是什样,不是什样,都是高高在上九五至尊,如何由得你来评点!这话要是传出去,你苏清河还要不要脑袋?”
被蓝喜这厉声吓唬,苏晏反而冷静下来,心想:景隆帝是史书盖章明君,断不会对臣子生出什荒唐念头,他又不是豫王!再说,依自己对皇帝解,也没发现他有龙阳之好呀,那卫贵妃不是刚给他生个儿子?肯定是蓝喜这个没眼力见死太监上赶着溜须拍马,会错意!
这想,他心神略定,举袖印印额际冷汗,颇为硬气地回答:“世叔,这‘揣摩圣意’,揣摩对尚且要藏竹于心,想法子办得不动声色;可万揣摩错,只怕引火烧身,反而令上位者心中生忌。
“小侄觉得,此事未必如世叔所言,想必是个误会。皇爷与小侄若能君臣得宜,于私于公,于你于都是件好事,世叔又何必徒惹事端,效那‘鸡肋’之举?”
蓝喜能掌理司礼监,自然也是在宫中内侍学堂里读过书,知道“鸡肋”典故,杨修若不恃才放旷,妄自揣度曹操心意,并大肆宣扬,以自显其能,也不至于被忍无可忍曹操问斩。
他被苏晏番连敲带劝“忠言”,堵得无话可说,心底恶气丛生,既恼怒对方不知好歹,又记恨对方言语不恭,反正再怎也不是他错。
苏晏暗想:自古以来,太监往往因为身体残缺导致心理变态,多数气量狭小,行事偏执。今天若不当面驳他,只敷衍事,难保他哪天又来拉皮条,甚至直接把往龙床上绑。还是得彻底摊开说清楚。作为名直男,护菊是大事,宁死不搅基,就算因此得罪权阉,也顾不得。
于是叹口气,恳切地说道:“世叔!不是小侄不识抬举,而是这种事实在难以接受,于皇爷圣名有污,于则是五雷轰顶,于世叔你,又有什好处?是万死不会以色侍人,不如就当今天这些话从未说过,让它随风而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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