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伟仪如今看苏晏有点发憷。
全因贡试那日,他听从成胜公公暗示,以为太子恶苏晏,便徇私枉法,想将苏晏名字直接从录取名册中划掉,若不是圣上忽然驾临,这事儿就成。
谁料太子心思是六月天娃娃脸,说变就变,如今把个苏晏看得跟眼珠子似。刘伟仪无所适从,只能感叹天威难测,巴望着这事别给抖落出去,否则苏晏要借太子手治他,只怕到时候成胜还要反咬口。
他心虚且忐忑,被苏晏这说,当即拍马屁道:“还是苏侍读深谋远虑,多谢提点。”
贾御史身为言官,是嘴炮中战斗机,对他这怂样十分看不起,嘲讽道:“个狐假虎威,个色厉内荏,倒是登对得很,可以搭台唱出新《杀狗记》。”
,凑做处说话,叽叽咕咕发牢骚。
刘伟仪与贾公济应是有旧隙,品秩又相当,是势均力敌正四品,便互相不给台面下,你言语地打嘴仗。
只云洗人,独自坐在角落,身姿峭拔,像株凌寒独自开白梅。苏晏朝他笑,他也只是微微点下头,面色清冷,如覆雪之湖。
崔锦屏见状,对苏晏低声道:“探花郎清高得很,谁也看不上,这下肯点点头,还算是给你面子。碰过鼻子灰,不想再去搭理他。”
苏晏道:“天性各异,冷面人未必不善心,屏山兄就担待点吧。”
刘伟仪自知骂他不过,灵光闪,另辟蹊径:“少耍嘴皮子!看你这是对苏侍读心怀怨恨啊。当初他挨五十廷杖全是拜你所赐,莫非辅楼上那案子也是你做,好拿来嫁祸他?”
贾公济怒道:“你竟拿人命案子诬陷?还道是你做呢!叶东楼顶户部郎中肥缺,把你亲儿子给挤出去,难道不是你心怀怨恨,下毒手又嫁祸他人?”
两人互相指斥对方是凶手,吵到气急败坏,袖子撸动手。刘伟仪打不过,被贾公济摁在地上摩擦。
几名锦衣卫闻声而来,冲上前将两人分开,好说歹说地各
崔锦屏有点不高兴:“咱俩什交情,你与他句话没说过,竟然偏袒着他。”
苏晏笑着安抚他:“是错,该偏袒着你,说他是个没人情味儿大冰块。”
崔锦屏这才转怒为喜。
那壁厢,贾御史骂着骂着,矛头逐渐转到太子身上,说詹事府专司训导太子,却形同虚设,而你刘伟仪身为侍讲学士,平日里辅助太子学业,不尽其职,将太子教成个厌学顽童,缺乏储君该有德行。
苏晏搁下碗筷,走到与贾公济面前,笑吟吟道:“两位大人消消火。外面可都是锦衣卫,被人听见你们妄议储君,密报往陛下案头递,谁也讨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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