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挑先手,边行棋,边指导太子布局与基本战术,接连几盘杀得对方丢盔卸甲,很有欺凌弱小快感。赢到第十盘时终于忍不住得意忘形地大笑:“将!殿下,你可怜王又要驾鹤西归。”
朱贺霖气得面色涨红,怪叫道
苏晏听他抱怨语气中,隐隐透着股委屈意味,想想这小鬼也蛮辛苦,不过十三四岁,就被套上国家接班人枷锁,举手投足、言行都有多少双眼睛盯着。
礼官、言官整天把祖制、圣贤挂在嘴边,还有那些太子太傅与侍讲也逼着他学这学那,稍有松懈就找皇帝打小报告,真比应试教育压迫下高考生还要可怜。
当下心软,便道:“殿下若真觉得无聊,不如们来下棋,如何?”
“下棋?”朱贺霖有些意兴阑珊地道,“围棋还是象棋?”
苏晏微微笑,“都不是,是国际……不,西洋棋。”
不知过多久,忽然觉得面前有人,贴得极近,温热气息喷在脸上,眼皮上阵飞絮拂羽般轻痒。
苏晏猛地睁眼。
近在咫尺那张脸孔“呀”声往后弹开,倒像是被他吓跳。
望着嘿嘿干笑太子,苏晏无奈地挑挑眉毛:“殿下又在玩什花样?”
朱贺霖有些尴尬,又有些得意地把藏在身后左手拿出来,原来是两根细细象牙牙签。
朱贺霖眼中亮:“西洋棋?西洋人也下棋?他们棋子跟咱们样?”
“呃,不太样。”苏晏开始连比带划地解释国际象棋棋具、规则和走子方法。
朱贺霖听得兴致盎然,命宫人取纸笔来,照他描述画出样子,再交给宫中木匠即刻制作。
不到个时辰,副黄杨木制成棋具便端上来。苏晏看,还挺像那回事儿,只不过王着冕服,后戴凤冠,棋盘边上英文字母则入乡随俗地变成天干地支,整中西合璧。
朱贺霖搬张紫檀云纹炕桌搁在罗汉床上,将棋盘放在上面,靴子脱盘腿而坐,捋起袖子:“来来,咱俩交几手。”
“方才发现清河睫毛又长又翘,就想试着放根挑牙上去,看看能不能托得住……”
苏晏朝屋顶直翻白眼,磨着后槽牙道:“殿下还真闲得慌!”
朱贺霖不满地撇撇嘴角:“还不都是因为你。说好出宫去玩,回来看见你还是病怏怏地躺在床上,没劲!”
苏晏叹口气:“臣病体不宜伴驾,殿下何不自己找些消遣,或是另叫人陪你出宫?”
小太子沉着脸,粗声粗气地道:“射柳、蹴鞠、马球,这些都玩腻,再说就你这身子骨,也没法陪玩呀。所以就想拉你出宫逛逛集市,偏你又推三阻四,真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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