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瓒闭着眼睛摸摸江白榆额头,但上面还是冰毛巾残留温度。
他又用手心贴贴他脸颊和脖颈,脑子艰难地转动着,喃喃道:
“好像不烧。”
陆瓒睡懵,确认江白榆不烫之后,他松口气,把被子又往江白榆身上扯扯,再拍拍他肩膀,随后脱力般倒头就在他身边躺下来,嘴里还在含糊地絮叨:
“睡觉,好好休息。要喝
有初中军训汇报演出时被挑出来站在最前面举旗子,结果紧张到顺拐少年。
有初中毕业演出时上台唱首跑调歌、却还是能让全场为他欢呼家伙。
还有……
江白榆下意识蜷起手指,却不知怎握到属于另人温度。
他愣下,稍微清醒些,刚准备放开,但下秒,那人用力反握住他。
他觉得自己确实讨厌。
给人添麻烦时候很讨厌。
拒绝别人好意时候很讨厌。
不让别人靠近时候很讨厌。
这样讨厌人,不该有人能忍受,不该有人愿意为他停留,不该有人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
爸跟说,他会带来不幸,他妈妈就是他害死。”
“啊?不会吧……感觉他挺好啊。”
“真!他亲爸爸都不喜欢他,他能好到哪去?他肯定可差劲。”
很久以前,也会有人主动跟江白榆搭话,但那些人来,又总会轻易被三言两语带走。
他们来,等看清他是个多糟糕人,就会头也不回地离开。
“……怎,难受吗?”
陆瓒像是被他弄醒,他声音还带着惺忪睡意。
房间里光线很暗,但江白榆还是能看清他茫然睡眼。他看见他趴在自己床边,只手握着自己手。
后来,陆瓒打个哈欠,揉揉眼睛,强撑着让自己清醒点,然后爬上床取掉江白榆额头上毛巾。
“还烧吗?不行就去医院吧。”
真正值得被关注、值得所有美好,应该是些讨人喜欢、和他截然不同、闪闪发光人。
就像……
江白榆梦里闪过几个画面。
有马路对面因为和家人走散、又失去棒棒糖嚎啕大哭黄帽子小男孩。
有小学开学典礼上主动要求上台表演汽水战士变身舞,还问老师同学们能不能给他鼓掌幼稚小学生。
没人回头,也没人愿意留下。
江白榆很差劲。
江白榆很讨人厌。
江白榆会给人带来不幸。
这种话听多,江白榆自己也觉得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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