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儿明白她
意思，只是摇头。
她不想去上学。
上学就见不到娘和那些叔叔伯伯
。
枣儿娘急，急得两条胳膊乱舞，抬手往她屁股上拍
把。
黑瘦女人嘴唇抿得紧紧，又黑又亮眼底，仿佛烧着团火。
刘国强笑得前仰后合。
底层打工人没什
消遣娱乐方式，就是干活间隙吹牛扯淡，展望下虚无缥缈未来。
他又喝几口水，抹抹嘴，重重点头，“真。”
枣儿娘盯着他看会儿，就信。
在她心里，国强叔就是顶顶有本事人。
光天这两顿饭，估计都够顶个人工钱。
这大气老板，活该他平安发财。
枣儿娘不信，脑袋甩得跟拨浪鼓似。
刘国强失笑，“真。”
枣儿娘瞪圆眼：“好人啊！”
她不舍得口吃完。
这多肉。
她眼神都有点迷幻。
这是什日子？
枣儿那盒还剩约莫三分之二。
枣儿被打得个趔趄。
小姑娘踉跄两步，站稳。
她摸着屁股，瘪瘪嘴，有点疼。
有点想哭。
可她不敢哭。
见他这样，枣儿娘也跟着学，边嚼骨头，边嘿嘿笑。
枣儿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也有样学样。
奈何咬不动。
俩大人哈哈大笑。
枣儿看，也跟着无声笑起来。
她张嘴，挤出两个字：
“上学！”
上学，有出息！
吃鸡腿儿！
在她有限认知里，能每天吃鸡腿，就是做梦才有神仙日子。
村里好多人都是他带到大城市来。
大家挣钱，盖房子，日子可美！
既然国强叔都这说，那就是真。
枣儿娘抓抓乱糟糟头发，拍拍正贪婪地翻看画册枣儿，又指指外面街上，背着书包学生们。
她边比划边说：“上学！你以后上学！学本事，挣大钱，吃鸡腿儿！”
刘国强笑着点头，“那是。”
他指指盒饭，重点是里面肥美鸡腿，又指指枣儿，“咱们送孩子好好上学，学门技术出来，以后天天有鸡腿吃。”
枣儿娘猛地后仰，倒吸凉气。
天天吃鸡腿？
那是人过日子？！
小姑娘饭量小呢，就这样还撑得直打嗝。
枣儿娘把那半个鸡腿放到她饭盒里，嘿嘿笑。
枣儿晚饭有着落啦。
好多肉。
刘国强看得好笑又心酸，“廖老板管两顿饭。”
干重体力活人饭量都大，恨不得边吃边消化。
廖初给便当分量十足，已经差不多够两个坐办公室年轻姑娘吃。
可刘国强和枣儿娘愣是吃得粒米不剩。
哦，枣儿娘还留半个鸡腿。
太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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