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低稳稳托住高,高也牢牢跟住低,就这打着卷儿往上走,好像要送到天上去似。
也不知过多久,乐声骤停。
店内外片死寂,好像连蝉鸣都被震慑。
片刻之后,叫好声、鼓掌声轰然炸裂,如夜幕下汹涌潮水。
“好!”
长满老年斑手腕抖,弓弦猛地荡开道弧度,二弦独有婉转音色便响起来。
如此激烈。
像月色下百尺瀑布,如山林间狂躁罡风,叫人浑身颤。
廖初有些惊讶:
原来那几片木板,那几根弦,竟也能发出这样惊雷般响动。
嫩嘟嘟,可偏偏越吃越爱吃。
连素来对美食没什兴致赵阿姨也点两杯淡紫色桑葚酒,偶尔撕点牛肉丝塞入口中,捡几颗毛豆,再抿小口酒。
淡淡果香在酒精作用下慢慢发散开来,化作热流从喉咙路向下,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
往外看时,仿佛连月色都带几分朦胧。
几杯果酒下肚,宋老头儿来兴致,拿起竖在墙边二胡。
“真不错!”
“再来个!”
两个老头对视眼,都对今晚即兴演出很满意。
民乐民乐,就是给人民听,大家伙儿满意,就是最高褒扬。
有外出乘凉行人被吸引过来。
说笑顾不上说笑,争吵也忘争吵,甚至就连扇蒲扇动作,也停住。
又过会儿,二胡声压低后骤然拔高,像被惊动野兽。
下刻,高亢清亮唢呐声穿插进来,泾渭分明却又分外和谐。
两道乐声交织在起,个低些,个高些。
“拉段儿!”
劳累天食客们便纷纷鼓掌,连廖初也停下手中活计,拉着果果坐在旁静静聆听。
宋老头儿闭上眼,有银白色月光穿透路灯照下来,笼罩他半边身体。
像蒙层银纱。
这看,他脊背已经有点佝偻,皮肤也布满褶皱,可干瘦身体却在瞬间迸发出巨大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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