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凯看得清楚,白天那场比赛,给单军刺激不小。
“这帅哥儿,真有意思。”唐凯笑着说,目光欣赏地跟着远处黑影移动,“喜欢。”
周海锋看他眼,唐凯也和他眼神相对。
唐凯知道周海锋明白他意思。
唐凯是个活得明白人。年纪不大,可过得清醒。唐凯高中就看明白自个儿,当兵前在学校就有过段,在那个年头是异类,可也坦荡。新兵连,他认识周海锋,向他表白过。唐凯当时对周海锋说,你不接受,没关系,拿得起,放得下。只要你不拿异样眼光看,就算谢你。
“猎鹿!班副,是。”
唐凯嬉皮笑脸地过去,周海锋背着枪,正在值夜哨,唐凯是来找他说话。
“睡不着,找你聊聊。”
“瞎溜达什?白天还没累够。”
“还有人也睡不着啊。”唐凯向训练场方向努努嘴。
那个高台上逆光剪影,像把锋利刀刃,反射在单军眼睛里,单军眼瞳在收缩。
他盯着他,听见胸腔里,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
血流在加速、沸腾,奔腾向全身血管。
单军全身烧灼,像从来都不认识这样个人。
那不是那个向他要证件哨兵,那个在厨房油烟里做饭勤务兵,那个沉默寡言面对他挑衅只会忍耐兵……
唐凯是潇洒,但人都会伤心,失恋都会难受。他们这样人,在不阳光下,唐凯喝酒倒出心里苦水,周海锋没看他自己难受,说自己。他说,没有谁看不起谁,眼光是别人,活法是自己。
唐凯记住这句话。他是个洒脱人,从此和周海锋做哥们。
现在在这儿,他喜欢单军。他第眼见到单军,就惊艳,他喜欢他身桀骜不驯,还有又傲又倔狠
黑魆魆训练场那头,就是特障场。星光下远远有人影在跑跳,越障,混在黑暗中,动静透过万籁俱寂营地,远远传来。
“好几小时吧,这是打算练到天亮呢?”
唐凯感慨地说,从口袋里摸出根烟,递给周海锋。周海锋摇头,唐凯自己点上,眯着眼,远远看着单军。
单军熄灯后就在场上练着。他跑遍全程项目,在原点坐着喘气。过后,按表计时,从头再跑。
“他这是受你刺激,在跟自个儿彪劲呢。”
战士们站起来激动地呐喊着。在蹦跳唐凯身边,单军始终坐在地上。
比赛还在继续,任务还在完成。然而结果,已经不再重要。
他目光牢牢追随着那道身影,像把出鞘利刃,锋利薄片,剔进他血肉……
夜晚营地,个黑影走在空旷训练场,靠近流动哨位。
“站住,口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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