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他又看到师兄不屑讥诮模样,那双光华流转凤眼,似乎闪过丝恣意狂傲意味,再加上他披发玄衣装扮,更显得不羁潇洒,还有份睥睨江山气概。
“师弟,如何?”念又恢复温柔悦色模样,柔柔地目光询问地看着梁澄。
“师兄说得对,”梁澄隐下心里波动,笑道:“那们今晚便来个夜探抱子菩萨。”
念忽地露出灿然笑,梁澄只见过念温柔浅笑模样,倒是未见过畅笑大笑,眼下虽不是什开怀大笑,嘴角却显出两痕再明显不过笑涡,露出几颗编贝般牙齿,竟像意兴高昂少年郎,有些狡邪道:“师弟
,信客云来,方才渡口处,便听到好些异乡人来此,所为便是明光寺,这般名声,不像三年就能积攒。”
“你可知香客来此拜佛,所求为何?”
“凡人求神问佛,不外乎生老病死,功名利禄罢。”
念嘴角轻扬,“他们来这,皆是为求子。”
“求子?”梁澄颇有兴味道:“这处供是求子观音?很灵验?”
念故作神秘地摇摇头,“传闻三年前,夜,bao雨后,庙中后墙坍塌,重修时却挖出尊抱子菩萨,那菩萨怀中男婴活灵活现,仿佛随时就要跳出,庙里和尚把她拱起,有个成亲十载不孕妇人眼看就要被夫家休掉,来这儿虔心求后,竟然真怀上,还是个男孩,之后凡是来此求子妇人,无有不中,原先小野庙,不出三年便名声大噪,附近乡绅豪族于是出资扩建,便有如今明光寺。”
“竟还有这等奇事?”梁澄听后,便有些想去看看这尊抱子菩萨,自他重生后,便开始笃信世间真有鬼神,此时听到如此异闻,如何不好奇。
念却摇头道:“那菩萨却不是谁都能见,唯有年不过三十,从未有过孕女子,在主持陪同下,才可求拜。”
“唉,那可惜。”梁澄叹口气,他也不是非常执着,既然无缘得见,那便算,梁澄正要换个话题,念却笑道:“佛从来没有规矩,不过世人虚伪,贪妄却又不愿承认,非要扯道遮羞布,说这是佛祖规矩,菩萨忌讳,看不过此间主持为博噱头,多赚些香火钱,才立下这等荒谬规矩,师弟若要看,师兄便带你去看,无需顾忌。”
梁澄看着念嘴角微微斜翘弧度,有些怔愣,随着相处加深,他愈发觉得师兄并不似外表那般宝相庄严,既不凛然不可亲近,又不清傲不食人间烟火,他会弹琴,会调香,会医术,会调侃他,和他开些小玩笑,即便做这些时候依旧副飘逸出尘模样,甚至还为他束发,手把手地教他如何把满头青丝梳理得顺顺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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