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小区里
楼房前两年翻新过
次，如今又是红墙褪色，檐下沾尘，枯败植被盖在屋顶，无人打扫。
肖谔直接摁下八位密码，听见“叮”声后拉开单元铁门，楼道阴冷，倒是比外头稍好些。掌心热度敷上冰冷脸颊，越往四层小腿越发沉重，等真站在文家门口时，他才感觉到钝痛心跳下下顶撞着胸腔，血液几乎凝结，牙齿因惧怕不受控打起颤来。
叩门声响起，有人在屋内走动，临近脚步声让肖谔再度陷入紧张。门被打开，女人瘦脱相脸庞上双眼凹陷，她麻木看着肖谔，说不清目光里还有没有恨意，对视片刻后才将门敞大，后退两步让开门口。
肖谔礼貌点头，迈进屋内，明明暖气烧得正旺，就连窗扇都因湿热糊上层绵密水汽，可他却没能感受到点暖意。
“这是……给您新年礼物。”肖谔抽出上衣口袋里手，捧着镯子递到女人眼前。女人瞧也不瞧，枯瘦手腕看上去压根撑不住任何重物，她朝不远处摆放在柜架上黑白相片虚空
不
。”肖谔仍是眼帘低垂，眼里寻不见丝光亮，“
散散心。”
同陆小昭交代两句，肖谔迈出木门，撩开挂在正门口厚重帘子，冷意席卷而来，让他不禁打个哆嗦。裹着镯子锦缎捂在手里揣进兜，他将上衣拉链拉至下颚，没走两步，头青渣盖层白，睫毛上也盛着少许雪粒。
茶楼边那两棵樱花树光秃秃，未到花季，实在没什
看头。肖谔在心里踌躇良久，还是忍不住投过去视线，眼前画面瞬间倒错回某年早春旖旎光景，文祺嘴角挂两枚精小酒窝，穿着红袄，伸长手臂努力去够他脖颈。
口中呢喃着：“小肖哥哥，要抱抱。”
肖谔将人抱起，文祺又撑住他肩膀，后背挺直去摘开在枝头樱花花瓣。
那时候，胡同里大爷大妈总笑话文祺，明明是个男儿身，该是同性相斥，却偏要粘着肖谔寸步不离，于是笑着打趣：“文祺呀，长大嫁给你小肖哥哥好不好啊？”
“好！”文祺双清澈炯亮大眼睛始终盯着肖谔看，而后抬脚搂住他细腰，红扑扑脸蛋蹭在他胸口，“说定！”
“说定。”肖谔瞳孔涣散念出这样句，画面重回天地间白皑片雪景，他苦涩笑两声，握紧手里东西，像是想要抓出点微不足道心安来。
大学勉强混个本科，毕业半年多，日子过浑浑噩噩，天数小时哪怕是半刻分秒，对于肖谔来说，不过是让虚妄变得更加无度，根本等不来丁点希望。
淡红色嘴唇隐隐透出点白，肖谔拐弯穿过条僻静胡同巷子，这是去文祺家近道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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