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相声扛起话筒杆儿慢悠悠晃去后台,与几名身着粉缎、抹满胭脂水粉女人擦肩。背景布换成怡情风花雪月图,女人们提着灯笼踮起脚,启齿便似鹂雀啼声那般轻盈空灵。
抛衣袖,遮掩半面,细长眉眼里满是精粹明光,她们视线偶尔扫过面前茶客,偶尔落在二楼那位,手臂搭放在栏杆外,弓背站立男人身上。
男人看上去年纪不大,穿着与茶楼风格极为不衬,黑色棒球服上绣着条金色盘龙,下/身条深灰色宽松哈伦裤,紧缩裤脚收进棕色高帮马丁靴里。
头青渣,两侧带杠,双颊线条锋利。左手腕上是串种水极佳木那翡翠珠,五角硬币直径,有着润和胶感,悬空垂下右手指尖夹着根快要燃尽烟,青缕浮升,逐渐模糊他视线。
那双深渊似眸子黯淡无神,瞳孔不聚焦,长睫懒散耷拉着,整个人看上去没有点生气。
前城门往东两公里,有条栅栏街,原名廊房四条。街上游客总是络绎不绝,有图新鲜,有为怀旧,常年热闹。
这里商铺随时代变迁,改又改,建又建,如今已是片现代化装潢布局。只是无论这座城市怎样演变发展,无论街上建筑怎样粉刷新修,那栋茶楼始终保持原有风貌韵味伫立在街中处,来往人都会为它瞩目驻足。
阳光将金灿灿琉璃瓦顶抚莹亮,屋脊两端雕刻着龙凤,飞檐上盛是“龙生九子”,檐儿尖上昂首是只青铜貔貅。
木牌楼两侧高挂起红彤灯笼,派喜气祥和,就快要过春节。临街两排小店早已关门,此时走在栅栏街里,隐约还能听见声音,唯有茶楼中把婉转悠长亮堂嗓儿。
大门正中间位置嵌有块金丝楠木牌匾,“和雅”二字笔力遒劲,隶体,用金箔在其表面镀厚厚层。
右边木梯传来板鞋“哒哒”
没会儿,天色由白渐灰,厚重乌云遮住淋在瓦顶上光线,紧接着,冬雪便纷扬着飘落下来。
茶楼门口有六节大理石台阶,门槛略高,朝里推开镂空门扇,股浓郁茶香扑面而来。服务生穿着打扮与宋代茶馆里堂倌相似,唯不同,是手上拿长巾换成方巾。
前厅布局简单,正面是通往二层楼梯,左手有扇两开木门,由此步入正厅,视野轰然开阔。
暖色灯光铺满整堂,座半人高舞台入眼,台上胖瘦正说着相声,听方桌旁木椅凳上客人皆是捧腹大笑。段结束,再来两句戏曲儿,掌声落下后,又响起零星磕瓜子掰花生声音。
清澈茶水从铜壶嘴尖儿冒出,离近些,茉莉味儿更香更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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