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没意见啊,刚好你不在,我耳根子清净。”
“你什么时候改改你这嘴臭的毛病?”
“改不了,”冷却结束,章珒的游戏角色又杀进了战场,“等我开学你再过去吧,早知道我也生个病了,学学程大哥那黏人劲儿。”
章珣好笑,将收拾好的行李箱拎起来放在了衣柜旁边,“开学我送你,去你宿舍看看差不差什么。”
章珒忽而灵光
程澍不在意,即便老爷子现在坐起来,下地,或是大发雷霆,他也觉得没什么,只是拉了椅子在他旁边坐下,凝视着他,“梦到过南黎吗?”
“你……”
“后湖里养的黑天鹅,我送走了,”程澍一字一句道,“你好好活着,躺在这张床上,好好回忆你过去的几十年。”
“程澍……”程天旭吃力的抬了抬手,未果,又笨重的放下去,“你,你把黑天鹅,放回去……”
“你放回去,那片湖里,不能,没有黑天鹅。”
的海天交接处都像被雾化了一般。
肖凡的话章珣听的很清楚,到底是父子,程澍大概从没想过真的要了他父亲的命,所以早早地备好了专家,但这之中的复杂之处,章珣无法完全体会。
“程澍,”章珣叫他,在他回头的时候跟他说,“我得回一趟北襄。”
程澍听见,眼底滑过一丝黯淡,“好。”
章珣又说,“回去看看章珒,顺便,把工作辞了。”
程澍没有答应,程天旭过了好一阵才发觉他已经离开了,护士进来时,他布满皱纹的眼角俨然多了几道泪痕。
章珣的离职手续办的很快,回去却没见周思让,姌姌说他也已经离职了,章珣思来想去,估摸着那家伙肯定在临海,于是打了电话证实了自己的猜想,还跟他说,过段时间一起吃饭,正好带他见见某个人。
章珒再过两天要开学,章珣晚上吃过饭,在他房间替他收拾行李,说话的时候,章珒坐在电脑前,将耳机摘下来挂在了脖子上。
“哥,你可比我任性多了。”
章珣折好外套放进行李箱,才道,“梅小姐去了香港,他身边只有肖凡一个体己的人,我总是不放心。”
程澍这才回过身,注视着他,“认真的?”
“嗯,就是不知道程先生原来教章珒的,愿不愿意再教我一遍?”
程澍噙着笑意,久久没有回话,章珣随后也笑了,两人这么站着,满目星河。
程天旭过了一个礼拜才醒来,事实上他早就不能下床了,只不过比起完全的瘫痪,程澍请来的专家想了很多办法才勉强维持住他现在的状态。
他看起来很羸弱,手术昏迷,如同将他这一生浓缩的过了一遍,但在看见程澍走进来的时候,他还是倔的瞪圆了眼睛,以显示他残存的精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