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辰风低下眼睑摁摁鼻梁:“也不是那么急迫。”
两个人随意交谈着,林潮生的语气极为平缓:“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没多久。”陆辰风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眸光中揉着压抑的情绪,“去年年底。”
他注意到林潮生手里摊着的书本大小是个16开,借着稀薄的亮光,陆辰风看清印在深绿色
陆辰风抬了下拿烟的手:“干点坏事儿。”
顾忌前几分钟在阳台上感受到的低温,陆辰风其实并不想再体会一次,但迫于烟瘾犯了,他只得不太礼貌地问:“客栈允许吸烟吗?”
林潮生答:“这会儿允许。”
呼吸悄然放慢,陆辰风心跳落沉,他注视着逆光而坐掌中端书的林潮生,仅仅是两句稀松平常的对话,却好像比尼古丁更能缓解他此时的急躁。
“坐吧。”林潮生见他立在原地,友善地发出邀请。
慢坐直身子,掀起被角,迟滞地迈下床。推开阳台门,满身的热度撞上洱海三月底冰凉的气温,陆辰风猛地冻出个哆嗦。
披一件外套,手掌撑住栏杆,左侧沿岸依稀亮着几团灯火,陆辰风隐约能听到稀稀寥寥的玩闹声,认真分辨,其中还掺杂着一曲少数民族的歌谣。
唱词是什么,陆辰风听不清,只觉得曲调宛转悠扬,空灵绵长,能安心神。
一只海鸥停驻在他身侧,立在栏杆上歪着脖颈,用红尖嘴梳理自己的羽毛。它不怕人似的,往陆辰风手边移动一步,低头啄啄羽翼,警惕地再跨一步,再啄,模样十足的滑稽。
跟着这只海鸥朝右边偏移视线,余光中,露天的观景平台上落着从前厅投来的一束微亮,有人和陆辰风同样,早早地醒来了。
陆辰风应声走过去,拉开座椅,收起烟包。
他们坐在靠近书架的原木桌椅里,面对着面,陆辰风抬高视线去看架子上的书籍,惊讶地发现种类居然不少,有名著、杂志、摄影集、诗集,甚至还有几本儿童漫画。
陆辰风:“这些都是你买的?”
林潮生摇头:“不是,大部分是客人留给客栈的。”
陆辰风明显正在思考下一个话题,避免让气氛冷却,林潮生自然地抢过话头,“烟呢”,他笑着问,“怎么不抽了”。
拔下房卡,陆辰风掩合屋门,想去庭院里抽根烟解乏。穿过走廊,前脚刚踏进前厅区域,他朝亮着的那抹光源望去,立时刹住脚步。
是林潮生。
耳边的动静由远及近,目光从本子上挪开,林潮生扬头看见手持烟包的陆辰风,温和地打招呼:“这么早?”
陆辰风点点头:“你也是。”
林潮生裹着偏厚的白色毛线衣,灯光映在上面泛起绒绒的光边,他似乎很怕冷。他明知故问:“是要外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