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任何人都希望她幸福,却又害怕她不再需要。过惯相依为命日子,把她看作必须强大起来理由,只有成为她堡垒,成长才有意义。
只有这样才能偿还她这些年抚育恩情。
可恩情又怎是能偿还得清。
将自己置于这样两难境地,方面是早知未来会离她而去坦然,让不必把她梦想加之于身,放手去做自己想做;另方面是难以割舍眷恋,像飞出巢穴鸟振翅时也忍不住几番回望。或许每个孩子都像样矛盾生活,但又和他们
多少都赔不起。
能感觉到话说重,事情或许严重不到那种地步,但经不起细想,凡事都有始料未及。不是那种心大人,遇上这种事能不后怕,又没有宫隽夜那样资本和手腕,足以对每次失去负责。
其实连他都不能。
地铁站人流渐渐稀疏,就剩和夏皆还留在站台上,这刻们仿佛身份互换,她像个闯祸孩子样低着头挨训斥,出于理亏不能还口,而则是那个凶悍霸蛮家长,不去体谅她丝毫委屈。
她突然笑。眼角挤出丝不易令人察觉细纹,是那种大人上年纪开始依赖子女、带点讨好和求全笑。
“妈。”
她收起笑容看,好像不明白为什这严肃,甚至还带有丝责备。
“你在开口前有没有想过,如果当时不在场,那个男动粗你该怎办。”
她不以为然:“又不是死,不会还手……”
“现在跟以前能样吗?”
“知道,下次不会……原谅吧。”
风声落定,才听见她说:“……宝宝真长大。”
时怔忡。
心脏就像颗早熟果实,榨出些许酸涩汁水来。
问宫隽夜,是不是挺奇怪。
脑海里旦回放那个男人用手包砸向她画面,只觉得她神经大条得让人痛恨,情绪激动,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言辞,“你不是十年前还能跟人硬碰硬岁数!多少顾及下肚子里孩子啊,万,说万,那个男是个疯子,碰你下推你把,就算弄死他能顶用?”
她眼里光暗淡下来,还想同争辩:“那这件事做错吗?”
“这件事没错。”
吸口气,察觉到自己失态,主动软化口吻,“……但你得分时机,事也有可行和不可行。”
——“你要真是辈子都不能唱歌,拿他们命也没用处”,总算能设身处地理解宫隽夜这句话,有时谨慎不代表胆怯,不追究也不代表不在乎,而是因为并非任何牺牲都能做等价代换,有些人是赔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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