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新年新气象,许个愿吧。”
“又不是过生日……”
“这个我赞同,”柯俊远举起酒杯,笑道:“秦医生不是说了么,一点小目标、仪式感能让生活变得更有趣,许一个吧。”
秦瀚微微一笑,先和柯俊远碰了下杯子。
钟煦抿着唇想了半天,脑子里空洞洞的,什么愿望也没有。他的新生活也是如此,空洞又死板,如一潭死水般激不起一丝涟漪。
有时候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这种矛盾的心情,他只能不停地告慰自己:也许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如果他与仇野之间一定要有个结局,那带着丝悬念的离别总比定了基调的抛弃要好得多。
“钟煦,我有句话想跟你说,但又觉得不该是我来开口。”秦瀚把水龙头关掉,几次欲言又止。
钟煦勉强咧出一抹笑:“你是医生,想说什么就说。”
“……这么说吧,”秦瀚整理好思绪,“也许别人很难理解,但我明白你和仇野之间羁绊很深,所以更加明白他带给你的伤害也是加倍的。疗伤需要时间,但也不仅仅只需要时间。既然决定要抛下过去向前走,那除了时间之外,你要学会放过自己,给自己开展新生活的机会。”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钟煦低下头,“我已经开始新生活了。”
掉。”
“那别勉强,时间久了自然会掉。”
秦瀚将擀面杖拿到水龙头下,钟煦接过它,开始细致地冲洗。
水流哗啦啦的响着,几乎将钟煦的声音盖了过去。
“你……有他的消息吗?”
秦瀚鼓励道:“随便找个小目标就可以,当是给自己的一点激
“我的意思是,认识新的朋友,开始一段新的关系,对你有好处。当然,”秦瀚回头看了眼门口,随即倾身小声说:“我私人建议,对于柯俊远这个人,你要慎之又慎,我不想你重蹈覆辙。”
钟煦不知该作何回答,这时柯俊远捧着一个还算严实的饺子跑进厨房,向他“邀功”:“这个卖相怎么样?”
钟煦抬头看了眼秦瀚,才点点头:“很好。”
“那我们继续包去吧,肚子有点饿了。”柯俊远招呼两人出去继续干活,对于刚才发生的那段不愉快的插曲,三人谁都没有再提。
年夜饭上桌时,秦瀚开了瓶酒,给钟煦倒了满满一杯。
快半年了,准确来讲,过去整整176天,钟煦从来没有主动提过“仇野”这个名字。他甚至一想到这两个字,就会胸闷心慌得厉害。
譬如此刻,他的心跳快得出奇,几乎要冲破胸膛般鼓噪不安。
他像个穷途末路的囚徒,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没有。”他听到秦瀚这样回答。
意料之中,却难免还是会感到失落,当然还有一丝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