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瀚挑挑眉,没再追问就下了车,车子拐弯下山而去,他回身,就见钟煦打开了大门,跑进了庄园。
密码没换,给了钟煦极大的希望。
时隔两年多,庄园疏于打理,曾经被仇野亲手种下的那一小片玫瑰园已经被杂草侵吞了大半地盘。他跑起来时,风里也没了花香气。
钟煦没心情多做停留,他站在门廊前,整理了下凌乱的头发和衣服,才鼓足勇气去按开门密码。
随着一声清脆的叮铃声,门锁开了。
最终,柯俊远用了三天的时间,才说服自己带钟煦回国。秦瀚结束了在美国的学术交流,同他们坐同一班飞机回去。
飞机即将降落时,钟煦才从僵直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忽然认出秦瀚了一样,不停地追问他仇野在哪。
柯俊远听得心烦,用墨镜、帽子把自己围了个严实,一声不吭带他们上了前来接机的车子。
秦瀚看他武装得如此到位,忍不住开玩笑道:“你这是有多怕被人认出来?”
柯俊远从墨镜下冷冷剜了他一眼,秦瀚识趣地住嘴。
”秦瀚不动声色地抽回被攥疼的手,指了下身旁的心理医生,然后侧头看向钟煦,笑了笑:“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钟煦,好巧。”
钟煦根本听不进旁人的交谈,他一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秦瀚也没有强行上前打扰,而是将柯俊远叫去了门外,又重申了自己的意见——让他回国。
柯俊远自然不同意。
“为什么?”秦瀚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尖锐,“是他不愿回,还是柯先生不能回?”
柯俊远拧起了眉。
他不知道门后等待他的是什么,但他仿佛已经看到了
车子七拐八拐,终于驶上了盘山公路,熟悉又陌生的景色终于激活了钟煦,他整个人紧贴着车窗,眼巴巴地盯着半山腰的方向。
等车子终于停在半山别墅的门口后,钟煦率先拉开车门冲了出去。
可柯俊远却坐在车里一动没动。
“你不跟着过去?”秦瀚有些意外。
“不去了,”柯俊远声音听起来有点闷,“我有私事要处理,你替我陪他进去吧,两个小时后我来接人。”
秦瀚举起双手退后了一步,笑道:“别误会,我不是想探究你的隐私,我只是出于一个朋友的立场,希望钟煦能尽快爬出眼前的沼泽。”
柯俊远沉吟片刻,才问:“为什么非要回去?回去了也根本见不到仇野,那跟在这里有什么区别?”
秦瀚笑意深深地看着他:“柯先生这是明知故问。”
柯俊远不说话了,秦瀚耸耸肩,等了片刻转身要走时,又听他幽幽问道:“他回去,就真的能好吗?”
秦瀚想了想,说:“不一定,有可能更好,有可能更坏。但总要做个了断的,越早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