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恨。
钟煦不止次地想,如果钟飞没有出生,那他是不是就可以不用经历所有屈辱与背叛,过上和别人家孩子样快乐无虑生活。
“其实也挺恨自己,投胎生在这种家庭里,点意思都没有,”钟飞紧紧盯着他,“当初为什不掐死呢?或许会谢谢你。”
钟煦咬咬嘴唇,才说:“只是……想让你闭嘴。”
“为什要闭嘴?”钟飞不依不饶,“而且你是受害者,为什不给自己讨个公道,反而
自然而然,他成学校里那些拉帮结派小团体最喜欢捉弄嘲笑对象。
可是又有什办法?
他力气不大,打不过人家,老师对此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他更不可能去向家长求助——他们现在有自己亲生儿子要养,根本不会关心他死活,甚至会巴不得希望他这个累赘早点死掉。
本该是最张扬肆意、爱玩爱笑那段青春,钟煦过得极其压抑。
但他谨小慎微惯,受欺负时候只能咬紧牙关不吭声,而在事后越想越不甘心时,他所能做最出格报复,也不过是在晚自习结束后,趁教室没人,偷偷划烂那些人笔记本而已。
生,又嫌照顾奶娃娃麻烦,所以才挑他这个不大不小孩子领回家当儿子。
既然不能生,怎过两年又突然生?
钟煦搞不懂,总是趴在床边盯着嘬奶瓶钟飞瞧,研究他到底是不是李秀兰亲生儿子。
不过很快,他就顾不上研究这些,钟飞出现给他带来严重危机。
养父母对他态度越来越不耐烦,动不动就说要把他送回到福利院去。
他没有天不在想着逃跑。
逃开那所令人窒息学校,远离那些羞辱他垃圾。
“为什回来?”直沉默人,突然开口问。
钟煦从记忆里回神,停下画圈手,偏头看向身边这个熟悉又陌生人。
钟飞低着头,视线随脚下队路过蚂蚁缓缓移动,等它们快要抵达目地时,突然探出只脚碾死其中两只。他这才看向钟煦:“你是不是挺恨?”
虽然家里条件不好,但总比在福利院要强,钟煦不想被退养,只能打起十二分精神,努力做个“好孩子”。
只是他努力,收效甚微。
随着钟飞渐渐长大,他在这个四口之家地位也越来越边缘化。
终于熬到初中时代,他选择所全日制寄宿学校念书,本以为就此可以扭转困境,谁知道只是从个深渊跳进另个罢。
因为养父母在生活上苛待,所有好吃、好玩、好用都优先供着钟飞,他那时候营养严重不良。虽然身体在抽条拔节,但仍比同龄人瘦弱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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