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里找到她?”傅少御问,“派人去沈家庄,并未有她消息。”
施正平不答反问:“你何时对沈仲清起疑心?”
傅少御抿唇不语,眉宇间尽是不悦。
他浑身散发冷冽与锋锐,刺破那张恭敬谦和表皮,将骨子里强势与霸道原原本本地展露出来。
施正平怔,竟有瞬间恍惚。
傅少御下颌线绷得很紧,没有吭声。
“不是为,是为飞霜。”施正平神情晦暗,“她父兄相继丧命,她娘不堪打击,也已自尽身亡,她个女儿家实在可怜无辜……”
萧绝微怔,他这两个月在春山台过得逍遥自在,没有关心江湖中事,竟不知聂娴已身死魂消。
仔细算来,还不到三个月,燕家便家破人亡。
比他想象还要不堪击。
“公子,还跟这种人浪费口舌做什!”
赤雪年纪最小,性子最烈,此刻恨不能冲上去剑取施正平项上人头。
“说什事先不知情,什形势所迫,说好像是个无辜受害者,把所有罪行推得干二净。你这哪里是来赎罪?看你是贪生怕死,见纸包不住火,就拿公子胎记疤痕做文章,要们公子放过你!呸!”
靛青把破口大骂人往后拽,“你先冷静。”
赤雪气不过,又骂他几句“恶心”。
今时今日,他们身份、地位都与以前截然不同。
他如实答道:“你找错地方。沈仲清家宅安在平川,但他在凤溪岭另有私宅,鲜少有人
嘁。
“燕飞霜,”傅少御打断施正平,“已派人在寻。”
“不必找,她就在山下。”施正平攥攥拳,又随即松开,“待死后,劳烦你安顿好她去处,最好是不要再回中原去。”
见他不说话,施正平又道:“若你不愿插手,那请借纸笔用,给犬子修书封,遣他悄悄来把人接走,只是最近外面风声太紧,请你能让飞霜在此暂住些时日。”
傅少御回眸看绝影眼,绝影会意,带着唐筠去往山下查探虚实。
这还是五十多年来,施正平第次被人如此痛骂,脸色非常难看。但他自知理亏,只能忍受。
“知此事空口无凭,你也未必会信,不过那也无关紧要。此番上山,就没有想活着离开。”
他终于看向傅少御,清癯脸上掩不住哀戚之色。
“实不相瞒,这二十六年来,无时无刻不在自责,痛恨自己懦弱,也直在暗中寻你下落。如今见你安好,即刻自刎谢罪也无甚遗憾。只是……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你能够答应。”
这下唐筠也忍不住:“你还有脸提要求?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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