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喜欢。”萧绝还没回神,软软地应着,头顶蓦地被揉了一下。
他抬头,眼底的雾色尚未褪去,看起来有几分无
那一刻,他便明白了,自己根本不配拥有姓名。
一个本不该存在的人,就连院子里的小猫小狗都不如。
因此,哪怕半年后被扫地出门,甚至被崔玉书从乱葬岗捡回不至峰,他也是个无名氏。直到——遇见那个人。
“你怎么不说话?你再不回答,我就叫你小哑巴了啊。”
“哎呀,我都缠你好几天了,小祖宗你说句话好不好?”
真正的燕府小少爷被浸了水的锦衣华服拖累,扑腾几下就要沉底,他抱着萧绝不肯撒手。两人一块儿下沉时,发丝被水波荡开,燕星寒看到了萧绝的秘密。
他见鬼似的想要大喊,又被灌了几口池水。
后来两人被相继捞起,萧绝都还在惦记名字的事。
院子里的阿猫阿狗都有名字,为什么他没有?
他也想要名字,他不想再被人当成小偷,被人用“那个谁”称呼。
“你也是小孩儿啊。”顿了顿,又加了一句:“这是我家。”
“你家?那你叫什么?”燕星寒被他气笑了,树枝不停乱晃,险些戳到萧绝的眼睛。
萧绝“我”了半晌,也没有再说出别的字,岸上的人更加嚣张了。
“我什么啊?说不上来了吧?你怕是没打听清楚燕府的公子姓名,就悄悄溜到人家府里来偷东西的吧?”
“不、不是的……”萧绝赶忙摇头,本来惨白的小脸此刻憋得通红,“我……没有名字。”
“小哑巴,我就要走了,咱们要很久不能见面了,你把名字告诉我吧。”
……
他犹豫很久,才回答:“我……没有名字。”
寂静片刻后,少年笑了起来:“那我给你起一个怎么样?”
“萧绝?你喜不喜欢?”耳畔的声音与记忆暧昧不清地重叠起来。
“娘亲,我、我叫什么啊?”
回答他的,是一记力道极大的耳光。
他被扇得踉跄,差点摔回水里,看到先前小心放好的眼罩,这才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
他慌里慌张地爬过去,拽住那个女人的裙角,带着哭腔求饶:“我错了娘,我再也不敢乱跑了……”
那双胆怯的异瞳蓄满眼泪,换来的是刻入骨髓的冷漠与憎恶。
院子里的人都用“那个谁”称呼他。
他虽然年纪小,但他知道那不是名字。
“你当糊弄傻子呢?你都几岁了还没有名字。”燕星寒恶狠狠地将树枝丢进水里,伸腿去踢萧绝,口中振振有词,“叫你装!也不看看你的穷酸样配不配装本少爷。”
萧绝呛了水,窒息的恐惧让他剧烈挣扎起来。
混乱中他抓住那人作恶的脚踝,一并将人拖进了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