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揪着梁径衣服,哭到嗓子口发出呜咽。
梁径垂下头很深地呼吸,慢慢停下来。
他力气好像也被时舒眼泪浸透,四肢酸涩,再也动弹不。
时舒坐在后座,梁径下车把哭得塌糊涂时舒拥进怀里,没有说什。
很快,胸口再次被沾湿。
时舒抱着梁径,靠在梁径背上,忽然感觉这就是个很平常时刻。
往前什都没发生,往后也依然如此。
旷野里月光是最亮。
两个人影子前前后后、忽长忽短落在地上,循环往复。
过会,时舒转过脸,把脸埋进梁径后背。
梁径转头注视不知道在想什、神色发怔时舒,想想拜托陈师傅把他自行车带回去。
陈师傅有些为难:“小梁,时间不早。”
梁径笑下:“没事,陈叔。”
车尾灯映出四屏山脚下茂盛树丛灌木。盛夏虫鸣鼓噪不休。
车子渐远后,两个人并肩站着,近处山影连绵,再远,天地空阔。
舒没有拿那袋肯德基,他表情严肃,看着肯德基深思熟虑,半晌得出个合理禁忌。
他对梁径说:“接下来个月都不要吃肉。”
梁径听他话,很重地点两下头。
那个时候年纪小,他们牵挂彼此,相信自己相信,相信世间切有得到就有失去,他们愿意付出等价代价。
——心无旁骛,神佛都让路。
时舒伸手环住他,还是哭得没有点声音。
梁径低头亲亲时舒头发,稍稍退开些,只手搂着他,另只手去摸他湿漉漉脸颊。
“宝宝”
他嗓音也哽咽,声音落在周遭寂静里,带着些颤抖。
白日未散炽热温
慢慢地,不知道怎回事,眼泪就点点从他眼里淌出来,渗透梁径衣服,渗透梁径皮肤,浸入他骨骼、他内脏。
梁径脚下顿。
接下来几分钟,他机械地踩着脚踏板,眼圈再次发红。
时舒哭得声不响,但哭很久。
至今他脑子都没往回想丝毫,但是那些话带来伤害他却摆脱不。
梁径伸手握握时舒冰凉手腕,轻声和他说:“载你回去,你抱着好不好?”
时舒看着他,点点头。
太安静。
只听得到车轮碾过地面窸窣声响。
圈又圈。
现在他们长大,走在显云寺正中长街,依然相信有得到就有失去。
只是现实残忍,他们十八岁被强制撕开个口子,陌生恶意从角落里伸出触角,冷酷至极地告诉他们代价就是如此。
陈师傅等在山下。
见梁径和时舒出现,笑着迎上前。
“老爷子说太晚,骑车回去不安全”陈师傅看着梁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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