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径早就吃完,坐在椅子上眉头紧皱,盯着时舒边磨嘴里几粒米边瞅着桌缝三心二意。梁老爷子放下碗走后,他才说话:“你好好吃饭,饭都凉。”时舒也开始说话,他说时候指尖还在桌缝里无意识挠,“吃不下”梁径很严肃:“你才吃多少啊。不行,要全部吃完。”时舒吓呆,这可是碗,好几千粒米呢。
桌缝挠得更紧张,时舒急:“真吃不下。”梁径无动于衷,小时候他那张脸平静起来也是很能唬人,他看着时舒,说,不行。顿顿,又重复,要全部吃完。时舒觉得梁径突然之间变坏,也恼,气鼓鼓:“不想吃。”他俩你看看你,梁径毫无波动:“不吃完不许下桌。”时舒较劲,转身就要
如果光照不足,时舒就不大好。
有年安溪也老下雨,哪哪都潮哒哒。
明明江州地理位置在北,但那年也十分潮湿。
时舒从坐上饭桌就开始数米粒,眉毛耷拉,眼睫虽然如既往弯弯翘翘,但始终垂着,特别没精神。梁老爷子饭桌上还是很讲规矩,但不知道是因为不是自家孙子,还是时舒看上去确实可怜,他也没说什。毕竟只要饭桌上保持安静,不要“梁径”、“梁径”地叫唤——这点他纠正过很多次——梁老爷子就很满意。
屋外雨声渐小,望出去就是片阴郁潮湿灰天。
翼翼搬着,尽量不发出太大动静。
搁躺椅上书本很快成时舒盖在脸上遮挡。
躺椅很宽,他窝在梁径怀里,睡得暖洋洋。
梁径根本睡不着。
他会默背书,会又出神地看远处溅落在草坪上水珠,晶莹剔透,这样慢慢也能眯会。
喷泉影子模模糊糊,看不清棱角。
所有光鲜亮丽、勃勃生机,通通消失不见。晦暗天光下,梁宅好像尘封断壁残垣。
过往佣人行色匆匆。
时舒数会米粒就开始抠桌缝,手扶碗,手很认真地给自己找事做,全神贯注。
吴爷看得心疼。倒不是心疼时舒抠得乌漆嘛黑指尖,是心疼那张桌子。梁家大大小小家具都是能上拍卖场,可经不起时舒这找缝抠。
时舒觉睡得浑身舒坦,他觉睡得四肢僵硬。
不过梁径很喜欢这样时舒。
露出来只耳朵被晒得浅红,摸上去软乎乎。后颈微弯,白皙粉糯,很依赖地挨着他。洗发水香气、紧贴皮肤上温软柔滑触感,还有干燥热烈阳光,这些起组成个时舒。
安安静静睡觉晒太阳,沉睡入梦时候,就连呼吸频率都十分可爱。
很小时候,梁径就知道,养个时舒,需要很充裕很充裕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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