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昀祺忽然笑了下,虽然依旧低着头,但嘴角的弧度很翘:“我知道,你亲我的时候我感觉到了。”
裴辙没说话。道歉之后,一切都变得坦然。
“你总是那么淡定,好像什么都影响不了你似的。”
姜昀祺往后靠上椅背,不再看冷冰冰的教堂,靛蓝夜空里,能看到很细很小的星星。
姜昀祺眯起眼睛,很慢地说:“有时候我都觉得我对你而言无关紧要——不是那种无关紧要,我知道你对我好……就是感觉我做什么都影响不了你。就是这样。”姜昀祺抿了下嘴,片刻,闭上眼睛很轻地叹气:“裴哥,你永远那么理智。我有时候感觉自己都成了你理智的一部分。只要有需要,你随时会把我推出去,推到一个你以为的合理区域。我又没有什么办法,我总归听你的。”
夜晚的教堂都是黑黢黢的。圣家堂正面有路灯照着,壁面灰白一片,塔吊高高悬在尖顶上方,显出一种不伦不类的荒诞感。
姜昀祺仰头望了一会,四周有两三路过的游客在拍照,左右移动,冷不丁就要和直直杵着的姜昀祺撞上。
裴辙带着人后退几步,花坛边上正好有游客起身离开,裴辙拉姜昀祺一起坐下。
两个人一起仰头望了一阵。
拂面而来的夜风里残留着潮湿微寒的雨气。
酒店灯火辉煌。
走出酒店,淅淅沥沥的雨暂时停了,气温低了不少。浓浓夜色四方围拢,视线里只有路灯映照在积水里的碎片光晕。
姜昀祺漫无目的走着。
裴辙的存在感太强。原本两人一前一后,后来没几步,刚过一个马路,就变成裴辙牵着他的手,领他一起走。
姜昀祺低头看着被握住的手,默默叹气,想赌气抽出来,又很依恋这种感觉。
“我觉得我说得有点哲学了……我有个队友是学哲学的,说话很厉害,我估计受他——”
“昀祺。”
裴辙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像星星一样远。
“裴哥,我不想你对我好。”
姜昀祺转头,蓝眸一眨不眨,“我想你对我坏一点”。
裴辙也转头看他,没说话。
姜昀祺垂头轻声:“你对我那么好,我都怀疑你不是喜欢我,是因为想对我好才喜欢我的。毕竟我缠了你那么久。”
裴辙说:“不是的。”
姜昀祺一路闷闷不乐。
空气里突然弥漫开披萨和牛角包的香气,姜昀祺转头去找。
裴辙觉得生气也很耗费体能,就问姜昀祺要不要吃。
姜昀祺说不要,说着又很有骨气地把手抽走。
裴辙唇角微弯,但想起之前姜昀祺因为他一直笑的气还没消,下秒就抿直了唇线。这会要是让姜昀祺记起“旧账”,那自己的处境就不是握不到手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