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从指挥中心带出来的物资还是很齐全的。两架发射器还能用,就是弹药只够一架。不过温楚的那架发射器被改装过,不装能量石也可以。压缩食物和真空丸子,还有药盒,都还完整,就是原先圆鼓鼓的丸子此刻变成了一块块小圆饼。
针剂受损最严重。傅宗延最后一管Alpha抑制剂也被压碎了。碎玻璃到处都是。
天蒙蒙亮的时候,他给傅宗延换了药和绷带。用过的绷带被他扔进火堆。一晚上下来,傅宗延伤势没有丝毫好转。Alpha出了一身冷汗,垫在下面的干草都潮了。伤口边缘的溃烂更加严重,隐隐泛着腐烂的气息。
温楚不知道内里的感染是什么情况,但是从昨晚傅宗延昏迷的情况看,应该是不大好。
他一边哭一边给傅宗延注射了第三管针剂。
玻璃针管上有细微的摩擦纹路,温楚两指轻轻捏着举到面前仔细看。淡褐色的高纯度液体缓慢淌过管壁,黯淡火光里,泛着莹亮柔和的光泽。
好一会,确定只是表面的划痕后,温楚稍稍放心。
他不知道这两管够不够,心底总是忧虑,沉默地坐在一边,整个人安静许多。
流亡军肯定在大肆搜捕,眼前的这道峡谷也不知道位于哪个方位。温楚不敢烧太多的树枝,以防烟雾扩散或是火光闪烁,bao露位置。
傅宗延很快又昏了过去。
做完这些,温楚就着昨晚剩下的一些水拆了一包已经扁成粉末的饼干,他仰头直接往嘴里倒。一点味道都没有,又干又涩,吃的时候呛了好几下。
但他没有一点心情去烤丸子。
吃完原地坐了会,温楚一个劲出神发愣。想起蓝识恩又要哭,哭完太阳穴隐隐作痛。高烧似乎完全退了,温楚没有再吃药,毕竟这个时候,药还是得省着用。手臂上的伤口一直没有包扎,经过一晚上倒自己结了痂,温楚脱下上衣,看了看,抹了一点药膏,就不管了。
等外面光线充足了些,温楚抱起发射器,拎上两个背包,带上他的水瓢再次去往溪流边。
淡淡的阳光从很高的地方照射下
夜里他的状态不大好,眉头紧皱,冷汗直冒,体温忽高忽低。温楚守在他身边,根本不敢合眼。有时候觉得傅宗延在发高烧,有时候又觉得傅宗延快要冻死。温楚躺在傅宗延身边,隔一阵就起来给他喂水,然后闭眼躺一会,摸摸傅宗延的手掌。
偶尔有那么几个时候,傅宗延似乎知道是温楚在摸他,他也会动一动手指,轻轻拍拍温楚的手背。温楚会开心许多。
到了后半夜,傅宗延的呼吸不是那么急促了,好像陷入了睡眠,又好像是更深的昏迷。
温楚更加不敢睡。
背包里尚存的物资全被他拿出来一一清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