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九泽自然愿意给面子:“好。”
“还需一人配合才好。”
“席上的人可随意挑。”
公子哥的目光滑到迟宁身边:“向顾凌霄请教。”
“我?”顾凌霄挑眉,挺瞧不起一位公子哥呼呼喝喝,“我还不知你名讳。”
方才和沈秋庭在亭中,大雪纷飞里栏杆边斜逸出一枝花影,也是白梅。
迟宁盯着逐渐干涸的字迹,低声道:“你当真会易容。”
侍者弯着腰:“都瞒不过迟仙尊的眼睛。”
他往四下看了看,见无人注意这里,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之后解九泽说的事情,你万万不要答应。”
“你拖着我不就是为了办成这件事,怎么现在还要拦我?”
安之若素地坐了过去。
因为迟宁短暂安静下来的场面重新热闹起来,闲谈声不绝于耳,可始终没人来和迟宁说话。
无人触碰的角落,迟宁乐得清静地想给自己斟杯酒。
酒壶口倾斜,再倾斜,一滴酒水都没倒出。
把酒壶摇了摇,听那声响,是空的。
顾凌霄不会和他一样老气横秋,迟宁问顾凌霄:“她们在说什么?”
顾凌霄当时没回答,过了好一会才自言自语道:“说我们很相配。”
***
簇玉大殿中的宴会差不多过半。主位之下,东西两侧的位置按照门派大小来分配。
迟宁和顾凌霄到场的时候,筵席中只剩下一个席位。
被人问名讳是件挺没面子的事,这说明他名声还不响,让人记不住。
公子哥面色不悦地报了门第出身。
顾凌霄:“我倒是知道你父亲。”
坐在迟宁旁边的那位小门派的掌门,是个热心
“无论你信不信,”侍者神情认真,“我不会害你。”
迟宁不再言语,侍者又安静地退到身后。
此时解九泽和林攸之一起从内殿走出来,边走边低声说话,看来相谈甚欢。
解九泽重新出现,宴会上气氛更热络三分。
有位年轻人从座位上起身,一身贵公子打扮,拿起手边的长剑,对解九泽道:“我练了一套剑法,准备给峰主助兴。”
迟宁转头唤侍者来:“添杯酒罢。”
侍者给迟宁添酒,澄清的酒液淌在酒杯中,还氤氲着热气。
酒壶一歪,撒了些酒水在外头。
食指蘸着酒水,侍者在桌上悄悄写了一个“否”字。
迟宁早就注意到,整个大殿里,只有他桌上摆了瓶白梅,
很小的一个桌子,排在最末尾。
有好事的人故意抬头看迟宁,脸上带着挺戏谑的表情。
最末位的坐席,从来都是分给小门小派的修士。
迟宁身份矜贵不俗,还没受过这样的怠慢。
迟宁看着那个小桌,眉头都没皱一下,缓缓解了肩上的雪氅,搭在小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