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
好
会儿程玦才开口，他
声音很沉，像是隐没在地平线太阳，将要熄灭最后光：“什
都没有。”
“什都没有？”医生愣下，“是黑暗吗？”
“不是。”程玦回答，“是虚无。”
医生有些茫然。
程玦深吸口气，解释道：“就像你闭着左眼，又遮住右眼感觉。”
中午下班时候天气有点阴，看起来又像是要下雨。
小林说朋友介绍医生在市里精神专科医院，程玦回家洗完澡换身衣服就坐车去市里。
这家医院人不多，程玦按照小林给联系方式找到那个医生，对方看起来很年轻，戴着副眼睛，说话很客气。
“失眠症状持续多久？”医生边写病例边问。
“记不清。”程玦道，“好几年。”
友说好，他下午就在医院，你直接过去就行。”
“不用。”程玦夹筷子青菜。
“哥，
求求你。”小林着急道，“你再不去怎办啊，天天睡不着要熬出病。”
程玦敲敲小林餐盘：“吃饭。”
“吃不下去。”小林叹口气，无精打采地，“你昨天差点晕倒，都快吓死，当时整个人都懵。”
不是黑暗，也不觉得模糊，而是无边无际虚无，无论如何挣扎，你都会随着它冷静而清晰坠入。
从医院出来时候起风，路上废纸和塑料袋被吹得到处乱飞，天气阴沉沉像是随时会下雨。
程玦站在公家车站等车时候看到马路对面跑过去几个学生，两个男生手里拿着篮球，另外几个女生扎着马尾辫，跑起来头发晃晃，几个人都穿着蓝白相间运动服，边打闹边跑远。
他看好会儿，直到公交车停在跟前才回过神。
那是六中校服，虽然是很常见款式，
医生抬头看他眼：“睡前会出现情绪亢奋，焦虑，多思，或者其他症状吗？”
程玦想会儿，开口道：“没有，很平静。”
“很平静？”医生像是有些意外，“只是单纯睡不着？”
“恩。”
“能再描述下吗？”医生道，“尽可能描述下睡前状态。”
昨天收工时候，程玦突然晕倒，虽然很快就醒，但是小林还是带他去厂区社区医院看下，医生说是长期睡眠不足再加上过度劳累导致。
“哥，真，你就去次吧。”小林眼巴巴地看着程玦，“你要是出什事，就留下自己在这儿，怎办啊？”
程玦被他磨得受不，最后终于松口：“行，去吧。”
小林松口气：“要不请个假跟你块去？”
“不用。”程玦舀舀碗里汤，“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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