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阖上,沈青琢动手褪去衣衫鞋袜。
直到脚踝露出来,他动作蓦然顿住。
自那夜醒来后,骨节凸起脚踝上便系条金闪闪脚链,做工精致考究,垂坠金叶子点缀小巧水玉,表面上浮雕着优雅又神秘暗纹。
他不得不承认,这条金链子极其漂亮,倘若不是戴在他脚上,大概更赏心悦目些。
沈青琢俯身,指尖拨弄下金叶子。
“没错。”薛士杭坐直身子,语气严肃道,“这也就意味着,青壮年要被守备军抓去充军,要就是自愿加入反叛军。”
沈青琢若有所思,缓缓摸着饱饱脑袋,“上有老下有小,若不是逼不得已,谁又愿意做反贼呢?”
***
吃顿难得热腾饭菜后,沈青琢将饱饱哄睡,随后回到自己屋子里。
数日长途跋涉,他早已身心俱疲,此刻只想倒头躺进柔软床榻里,沉沉睡上觉。
着双瘦得又大又圆眼睛望向他,天真无邪地拍拍干瘪小肚子,“吃饱饱。”
沈青琢心里酸,摸摸乱糟糟小辫子,“自今日起,饱饱每顿都会吃饱饱。”
饱饱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随即又有点犹豫,小声唤道:“阿娘……”
她肚子直很饿很饿,阿娘偶尔会喂她点吃东西,但她从来没吃饱过。
年幼小女孩尚不能理解真正死亡是什,每日待在死人堆里,也没人收尸,只知道昨日还在和她说话大娘,隔天就动不动。
小徒弟不知用什方法,将这条脚链牢牢扣在他脚踝上,任他怎找也找不出接口,只能渐渐习惯它存在。
等他回京,非得教训逆徒
但他忍路洁癖发作,现下好不容易有热水,还是坚持要先沐浴清洗番。
向晨拎来大桶热水,又往浴桶里兑凉水,猝不及防开口道:“主人,你很喜欢捡人。”
“什?”沈青琢反应过来,故意打趣道,“你可不是捡来,你是自己找上门来,赖着不走。”
脸上闪过丝极快笑意,向晨闷不吭声地继续兑水,“主人,好。”
“行,你出去吧。”沈大人懒懒地起身,“有需要再叫你。”
“你阿娘去个很远地方,个也能吃饱地方。”沈青琢勉强露出笑容,撒个善意谎言,“饱饱不要担心。”
饱饱用力地点点头,“阿娘找阿爹去!”
沈青琢心念动,试探地问道:“饱饱阿爹去哪里?”
“打坏蛋!”饱饱举起小手,“阿爹打坏蛋!”
沈青琢抬起眼眸,与薛士杭对视眼,“今日在城外,们所见灾民大多是老弱病残,没有个青壮年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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