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廉钟无力地躺靠在墙上,断断续续地问道,“时辰……到吗?”
沈青琢淡淡回道:“尚未到上路时辰,廉大人,还有话问你。”
光熹帝眉心越蹙越深,锤定音道:“朕心里有数,此事容后再议。”
曹仁还想再说什,眼角余光扫到太子殿下,又重新退回队列。
沈青琢不易察觉地撇撇唇角,太子党和三皇子党,这是正式撕破脸皮。接下来,两派互相攻讦陷害把戏,可有得瞧。
不过,他眼下还有件更重要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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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有异议。”光熹帝正欲开口,吏部尚书严思齐出列,反驳道,“祖宗礼法是变通,当初太.祖立下皇子分封就藩规矩,是因大雍王朝初建,各地局势不稳,急需诸王镇守藩地。如今大雍太平昌盛,周边番邦小国年年进贡,又何必急于将皇子们遣往封地?”
“敢问严大人,诸位殿下年岁已至却留在宫中,意欲何为?”曹仁冷笑声,“祖宗礼法自有道理,不遵守之人,怕是别有用心!”
此言出,帽子扣,萧弘曜顿时站不住,出列跪地磕头,语气急切地表忠心道:“儿臣只是想多侍奉父皇些时日,绝无二心,还请父皇明鉴!”
四皇子痴傻,其余皇子尚未参与朝政,如今这太和殿内站着皇子只有他个人,曹仁这番话就等于指着他鼻子骂。
萧逸宸跟着出列,假惺惺地求情道:“父皇,儿臣也相信,三皇弟别无用心。”
诏狱,死牢。
沈青琢立于阴暗恶臭牢房中,垂眸望着半死不活躺在地上前礼部尚书廉钟。
当时他奉旨彻查科考舞弊案,礼部几乎被革职大半数*员,同时还牵扯到吏部以及翰林院众多大臣。他以为查到这种程度,应当已彻底揪出暗处龌龊,却没想到,还是漏关键环——东宫。
但好在“凉风至,白露降,寒蝉鸣,鹰乃祭鸟,用始行戮[1]”,廉钟定罪后被关押于诏狱死牢,此刻人还活着,等待秋后问斩。
沈青琢命人将廉钟叫醒,随后又摒退身侧锦衣卫。
光熹帝面色阴沉不定,忽然点内阁首辅谢古谦,“谢阁老,你怎看?”
谢古谦年过花甲,两鬓花白,闻言拱手回道:“回皇上话,老臣以为,诸位大人说各有道理。”
沈青琢微微侧眸,看向大殿中央谢阁老。
这位内阁首辅,是大雍三朝元老,原是寒门士子出身,先皇在位时入内阁,光熹帝时官至内阁首辅,至今在朝中地位仍无可撼动。
前朝后宫,党.派之争向来如火如荼,但谢阁老从不参与任何党派,他终生只效忠于大雍皇室,效忠于当朝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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