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实听明白。这场所谓拆迁根本就是竹篮打水场空。到连篮子都没。
“那您认识原来住在23号院儿徐明海吗?”
“嗨,那能不认识吗?”民警顿时就乐,“刚开始就是那小子带头儿当钉子户,铁骨铮铮,说给多少钱都不搬!他那个亲妈更牛逼,见天天儿挨屋顶儿上坐着,说谁敢来拆就跳下去。不过嘛,这毕竟不是他家能说算事儿。他们不乐意,多是人乐意。后来,他实在扛不住街坊和居委会压力,也就签字同意。”
民警叹口气:“可开发商不靠谱这事儿,谁也没料到。大家都说,早知道还不如让徐明海闹下去呢,好歹不至于现在连家都没!”
秋实听对方这说,却点儿都不敢把徐明海当钉子户原因往自己身上揽。那样就未免太自作多情。
齐围剿秋实,让他无法回头是岸。
秋实想起华嘉辉说人生是条河,而他却觉得更像是早点摊儿上碗豆腐脑儿——再怎清白如玉,也逃不过被勺子搅得支离破碎命运。
车在纸鸢胡同东口停下来。秋实付过钱推门下去时候,腿竟有些发抖。只要人平安,他想,哪怕被徐明海孩子叫叔叔自己都能笑着扛过去。
不过,这栩栩如生幕,到底是被眼前厚实蓝色铁皮围挡住。
走在空无人胡同里,秋实有些不知所措。但随即他就反应过来,这里应该马上就要拆迁,原来居民已经迁到别地方。怪不得电话打不通。
“那前段闹非典,他没怎样吧?”秋实终于问出这个让他提心吊胆好几个月问题。
“哎呦喂,你可算问对人!前几天还在王府井碰见他呢!”民警笑着说,“小伙子可比当年稳多,副老板派头,身体瞅着也挺健康。”
秋实终于放下心来。他谢过民警打算离去,可走到门口时到底不死心。秋实想想,鼓起勇气扭头问:“
秋实转几圈,发现连居委会都没,只好来到片区派出所。问,小七叔和其他几个熟悉片警调走调走,升迁升迁,再没个熟人。
“那您知道原来住家儿都迁去哪儿吗?”秋实问。
“呦,这可是小孩儿没娘,说来话长。”个热心民警回答道。
原来三年前,某个房地产商拆迁时私自降低拆迁补偿费用,遭到当地居民起诉。之后就被法院取消开发资格,相关责任人也受到处理。
如今,这家集团早已倒闭,后面也直没有下家儿接盘。而当年拆迁工作启动后,居民们为腾退房屋,都自行找临时周转房。所以,虽然户口都没迁走,但如今谁具体住哪儿,互相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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