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聊什?”
“他说话听不太明白,但他给看蛐蛐儿来着。”秋实拿手比划,显得有些兴奋,“这大!”
周莺莺于是放下心来,她说,准备吃饭,接着转身又进厨房。
要说这还是母子俩第次俩人过三十儿,秋实看桌子上摆不少吃,其中还有盘子自己最喜欢排叉,炸得金黄焦酥,冒着香气。半咸,半特地过蜜。秋实想起给猫吃鱼九爷,于是拿起个碗每样抓大把,又跑出去。
他这次回生二回熟,敲门进屋后,直接把碗撂在九爷面前桌子上:“妈她刚炸,您尝尝。”
蛐蛐!比自己逮过那些都大。两根须子跟铁丝似又长又齐,上下搅动,像是拿着两柄倚天剑。身形壮硕,威风凛凛,浑身上下都透着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百二十不含糊。
“你看看这脑线,水净沙明,细贯到顶;你再看看这翅壳儿,纹路密细,闪烁如金……”九爷越说嘴里词儿就越多,红光满面。
这时,大白猫克化完鱼,冲着九爷喵呜声。他赶紧把蛐蛐放回罐子然后揣进怀里。紧接着冲猫张手,那猫便跳上去,熟门熟路地窝在他腿上,尾巴耷拉下来摆摆,很是惬意。
秋实看着关九爷说:“大人都不让’刘海儿’进屋,说野猫脏。”
“脏?它可比人干净多啦……”九爷胡撸着猫脑袋,没头没尾地说,“走运话,你下辈子投胎就能当个猫啊、鸟儿啊,蛐蛐儿、蝈蝈、油壶鲁。不走运话,还得当人呐……”
“对外人称呼自个儿家长辈,得用’怹’才像话。”九爷摇头换脑,“得说,’妈怹刚炸’。”
秋实不明就里地跟着重复遍,便就跑。回到屋里,周莺莺就又问他干嘛去,秋实照实说。周莺莺听不由得苦笑声:“老爷子看着少说70多,那牙口能嚼得动排叉儿吗?”说着,从蒸锅里拿小碗软烂米
正说着,院子里传来周莺莺喊人动静,半天没见着孩子,当妈出来找。
“回吧,”九爷笑着冲秋实送送下巴,“以后常来,这屋儿里可好多好玩意儿。”
秋实于是说句九爷再见,转身开门跑到院子里。周莺莺见儿子从隔壁屋里里出来,心里有些打怵。她听陈磊说,这关九爷是最近几年才搬来院里,成天神神叨叨没人知道他底细。但又说,老爷子不是坏人,就是脑子有点毛病。阵阵不记事儿,犯起病会儿说现在是民国,会儿说这几条胡同原先都是他们家。
“嘛去,果子。”周莺莺赶紧拉着儿子回到屋里。
“跟九爷聊天儿来着。”秋实老实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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