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条件下,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再回去走唱戏这条路。
师父周卯钦力排众议给他辰字,他于是开始用“周辰瑜”这个名字,在夏清园登台说起相声。
到他二十岁那年,贺辰烽和搭档因为拍电影事闹矛盾,两人裂穴,于是他主动提出给贺辰烽做捧哏。
再后来,贺辰烽夜走红,连带着
“赶巧儿,那天外面下着老大雨,在天桥附近蹲大半夜,师父凌晨找到时候,脸上妆还没卸,整张脸被淋得可以直接cos贞子。”
周辰瑜那副如往常戏谑语气,仿佛他只不过是个置身戏外说书人般。
周卯钦把他带回家时候,他已经发烧高达40度,原来是淋场雨之后,很久不曾复发肺炎再次感染。
不知道是不是心病所致,那次肺炎比小时候来得还要猛烈,他足足在医院住两个月。
“等再从医院回家时候,嗓子就彻底哑。”周辰瑜笑道,“你看,也算没白离家出走这趟,这回连老天爷都不让吃唱戏这碗饭。”
叹口气:“旧社会有这样事儿就算,怎现在还重演呢。”
周辰瑜说:“虽然那脚踹得他差点儿上西天,但还是恶心好久,隔夜饭都差点儿吐出来。”
第二天他依旧登台演出,唱还是那出《西施》。
可那天不知道怎,他开嗓,就彻底唱劈叉。
在台下片倒彩声中,他被师爷拽到后台。
晏朝心又跟着紧:“那怎办?”
周辰瑜依旧吊儿郎当道:“怎办?学相声呗。”
他嗓子哑,师爷也没法再逼他学戏,师父于是开始教他说相声。
又过两年,他倒完仓(注:变声),嗓子也养好不少。但肺炎复发还是对呼吸系统造成不可逆创伤,气息和肺活量都大不如前。
到那会儿,戏曲行业已经愈发没落,蓼风轩相声在曲艺界名声倒是越来越响,冬凝园和夏清园生意蒸蒸日上。
没等师爷开口,他就先发制人地把从头上扯下顶花,“啪”地声摔在地上,副金光璀璨、好几十斤重行头,瞬间就碎成几瓣。
他从来不曾在师爷脸上看到那样表情,难以置信、失望至极、恨铁不成钢……
尽管他从小到大,被师爷打过无数次,但是从来没有重到那样程度。师爷巴掌劈头盖脸地落下,他也终于到崩溃边缘。
那刻,他头次无比清晰地感觉到,身上那些繁重行头,仿佛千斤重烙铁,紧紧地压着他,让他整个人都喘不过气来。
他几乎是撕扯着脱掉身上戏装,然后发疯般地从后台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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