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没那开心过,他以为等母亲病愈后,每天都能看到母亲。甚至,他母亲也会在放学时候,穿着漂亮长裙等在校门,笑着向他张开双臂。
他还妄想过,到时候他可以拉着母亲手撒娇。他并不知道如何撒娇,于是,他在放学时故意放慢脚步仔细观察。坐进车里还会在脑中模拟演练,可等他回家看到却是,母亲被急救人员抬走情景。
老保姆哭着说,先生女朋友来家里同太太讲话,走后太太看起来十分正常,却没想到
很兴奋,闻着刺鼻消毒水味道,保姆牵着他手,和负责看护人打招呼。
那人说太太正在犯病,怕是会吓到少爷。话音未落,病房中就传来可怕嘶吼声,病床因床上人剧烈扭动撞击,也发出刺耳噪音。
小贺尧察觉对方拒绝,立即哭嚎起来。哭声响,房间内尖叫嘶吼却戛然而止,看护人愣愣,看着孩子哭红小脸,叹口气,打开门让保姆带着他进去。
他走到病床旁,看到双手被死死绑住母亲。小小身体扶着床沿,费力抱住母亲头,之前直处于亢奋狂躁中女人变得无比安静。太阳顺着窗户斜晒入病房中,母子俩静静地挨在处,直负责照顾贺尧保姆忍不住小声啜泣。负责看护人摇摇头,无声叹息。
他走后,母亲状态明显好转,开始积极配合治疗。几个月后病情缓解,母亲顺利回到贺家,但他见到母亲机会依旧不多。
她精神状态依旧不算稳定,在情绪正常时候,担心自己失控时伤到孩子。贺尧大概每周能见到母亲次,她会穿上漂亮长裙,坐在房间里等他。桌边花瓶里总是插着娇艳欲滴花朵,有时是玫瑰有时是百合,都带着勃勃生机和馥郁香气。
阳光花香同在房间像梦境般美好,他母亲即使在精神状况糟糕时候,依旧想展现自己最好面。
但其实他从门缝里,看见过无数次母亲发疯时可怖景象。他知道长裙之下身体,遍布着她亲手割破抓挠留下伤疤。头顶精心装扮造型里,藏着几块因大力拉扯留下斑秃。
她发病时候会用头猛烈撞击墙壁桌角,发出野兽般粗粝嘶吼,目眦尽裂痛苦不堪,但她依旧在情绪稳定时候,愿意积极配合医生治疗。尽管激素类药物会让她纤细身材和深邃五官,都如发面馒头般膨胀扭曲。贺尧知道她极度痛苦,却又不想放弃对孩子守护。
关于他们母子切,都在母亲努力下,朝好方向发展。直到有天,母亲把抱住他,无比兴奋嗓音微微颤抖,“尧尧,医生说妈妈情况很好,今天开始可以减轻药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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