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能比愤怒先行燃尽。
凌琅走下跑道时候,迟炀踢踢屁桃屁股,屁桃立刻哒哒哒跑上前,用头去蹭凌琅裤脚。
凌琅被迫放轻脚步,喘着粗气低头看它,眼中赤红戾气淡不少,汗珠颗颗划过脸庞,最终从下巴无声滚落。
迟炀走过去,体贴地给凌琅递瓶水,凌琅接,但没喝。
“凌荣江再婚,前两天还生个小孩。”凌琅胸口大力起伏几下,顿顿,仿佛强压下什东西,“这事儿你知道吗?”
凌琅抿紧双唇,眼神冷得像冰,紧握手机指关节已经泛起可怕青白。
他有什资格提前跨过这个坎?
本该为美术梦想献身凌瑾葬身在反抗大家长强权路上,而罪魁祸首却躲去天涯海角,逃避良心谴责,享受着幸福美满家庭,光明正大地自原谅。
他凭什?
今晚空气指数不错,眼能望到很远地方,却又黑连着黑,什都看不明白。
凌琅走到北高运动场时候,最后位夜跑学生擦着汗,正准备离开运动场,和他擦肩而过时候,被他沉冷目光吓得加快步伐。
他没有做拉伸动作,直接绕着跑道迈开长腿。
没有技巧,没有战术,速度快得似要和夜风融为体。
守在跑道边边等凌琅屁桃开始还有点懵,但很快就和凌琅块儿拔足狂奔起来,四肢爪子在塑胶上磨得沙沙作响。
跑完个三公里,凌琅站在起点处,双手撑着膝盖,喘会儿粗气。
迟炀:“知道,去年办家宴时候邀请爷爷。”
风不停地往前吹,薄薄单衣映出双瘦削突出肩胛骨,男孩身影如同张紧绷弓弦,在孤独夜色下绕着跑道极速推移,如同维持着最后理智和高傲,迟迟未射出那狂躁箭。
迟炀坐在山茶花树旁高台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已经跑五公里凌琅。
趁迟炀完全被赛道上人吸引注意力时候,蹲在旁累瘫屁桃打算偷偷开溜,结果刚撒开腿就被双大手捞回来。
迟炀点下它小鼻子,笑眯眯道:“不许走,他需要你治愈。”
屁桃:……
然后,他打开八百年没看过亲友群,最新聊天话题恰好就是凌荣江喜得贵子。
凌琅往上翻,看到凌荣江朋友圈截图:上天夺走爸爸个女儿,又还给爸爸个可爱你,是你出现,帮爸爸跨过五十年人生道坎,你就是爸爸今后希望,是爸爸下半辈子小棉袄。
配图是两只大手捧着只小手。
底下排着队奉承评论把热闹喜庆气氛做到最足,也把“好父亲”形象捧至最高处。
跨过道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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