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琅躺回床上,点点蜷进被子里。
第二天清晨,迟炀避开人群下楼跑两公里,然后回寝室和远在A国朋友齐小西通个视频。
“迟哥,你你你,你手?”
电脑屏幕上齐小西瞪大双眼,盯着迟炀掌心那道口子,这很明显是被人挠出指甲印。
是谁吃八百个胆子居然敢挠迟炀?那位利爪勇士之后得被废成什样??
凌琅把手背搭在眼睛上,用力摁下去。
夜晚会把人心剖出来看,夜深人静时候,人就无法欺骗自己。
他确再次开始不舍这朵花气味。
如四年前,迟炀不告而别时候样。
但不仅仅是他,他想起班上同学对迟炀狂蜂浪蝶般兴趣,想起连雪鹿从他身上移走目光,想起那个发言离谱论坛贴,甚至想起今晚突然乖顺妹妹……
给迟炀发消息后,没等来回复,凌琅自己反倒睡不着。
回学校路上,迟炀始终走在他后面,拥挤地铁里,他能感受到迟炀就站在他身后,似乎还替他挡几次列车制动惯性。
他有好几次想要回头,偷偷地看眼迟炀表情,但最终路都没有。
尽管那点莫名其妙期待和突如其来情绪,早在夜风中散尽。
房间没开灯,凌琅坐在床边反复摆弄会儿没动静手机,然后心烦意乱地扔到旁,仰面躺下,脑中全是迟炀那个看流浪动物眼神,还有最后,他抽出手时错愕。
齐小西不懂,
馥郁是花天性,漂亮花终将无差别地把香味散给众人,总有天,它会再次去到更远更高地方,供新人瞻观,无论他是否无限放宽自己领地,供它栖留。
更何况,他是那个促成凌瑾悲剧人,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抹不掉身份,他甚至不敢坦然面对迟炀,又哪来资格期待什独无二东西?
缓缓吐出口气,凌琅挪开挡在眼睛上手背。
对面窗户忽然亮下,他迅速坐起身,跑到窗边,死死地盯住对面那个小阳台。
半分钟后,灯灭,阳台门纹丝未动。
这几年,随着身边亲近人个接个离开,他早就个人独惯,他知道周围人都怕他,对他避之不及,所以也从来不会把别人对他想法放在心上。
可就在他快要遗忘如何与人相处、无所谓自己乖僻是否会赶走别人时候,曾经离开他迟炀又回来。
于他而言,迟炀是他和凌瑾在这个世上为数不多纽带,也是他无数次噩梦拯救者。
但比起这些,他发觉迟炀更像是株善意花,时至今日,仍然愿意再次路过他身旁,同时却将他粗鲁反衬无余。
或许,很快又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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