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时栎鼻子有点酸,眨巴眨巴眼睛,从鼻腔里重重发出一声嗯。
十五还没过完,路时栎就要上班了,许老师发的第一个通知就是让他准备支教的事情,让他不用回学校。
沈筠又在w市待了一周,一直到路时栎要下乡,才返程。
坐了3个小时的高铁,路时栎背着大包小包转到绿皮火车,嘎吱嘎吱摇了8个小时,才到了L县城。
L县是一个山区小县城,而路时栎支教的是L县里的村子,接头人接到他后,两人坐着小摩托开了半个小时,才到目的地。
可是否健康,关键又系在成遂身上。
真是个死循环。
最后,沈筠摸着路时栎柔软的头发,无声的安慰,许久才开口说:“我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很多事,但是栎栎,你要直面自己的内心,不要欺骗自己。”
—
沈筠没有回A市,跟路时栎一起过年。
回到了正轨。
旁人都觉得他走出来了,只有路时栎自己知道,在经历那些事后,他变得更乱了。
成遂做的这些事,让本就杂乱无章的生活,变得更加一塌糊涂。
有什么意义,何锡渊这件事本就跟他扯不上关系,他没必要去想,可成遂在下跪的那一刻,丢弃了引以为傲的尊严,甚至差点成为一个残疾人。
他真的还不起……
听说是一回事,等到了村庄,他才知道这里比想象中的更落后。
整个村子加起来也才不到200人,大多都是老人和小孩,打光棍的单身汉都没有几个。
路时栎见了村长,村长带着他在村里转悠了会,停到一处锈迹斑斑的破旧铁门。
操着乡音普通话,
两人窝在出租屋里过了个简单而又温馨的年,沈筠还给他买了新衣服新鞋子,甚至连内裤和袜子都备齐了,弄得路时栎十分不好意思。
沈筠笑着让他收下,“新年长辈给小辈买新衣服是正常的,寓意新的一年新的开始,我比你年长几岁,也算半个长辈,就当我这个做哥哥的送你了。”
霎时,路时栎眼眶发红。
他从来都没有收到这种新年礼物,以前在路家最多就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个晚饭,然后就是让他自己拿卡去买东西。
这种来自长辈特殊的祝福,二十多年,第一次收到。
路时栎把脸埋进手心里。
沈筠见不得他这样难受的模样,弯腰凑近路时栎耳边,轻声说:“栎栎,你认真告诉我,你是不是还爱着成遂。”
路时栎飞快的摇摇头,他怎么还敢继续爱,这个字太沉重了,甚至都快要把他砸进深渊。
见状,沈筠突然觉得成遂很可怜,但他并不同情,即使为了路时栎抽信息素,成遂真的死了,他也不在乎。
他唯一在乎的,便是自己的弟弟,能健康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