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摸把后颈,满手是汗,浴袍黏在后背,几乎被汗水浸透。
这几年他很少做梦,可每次做都是噩梦,他都已经不记得上次做个正常梦是什时候事情。
医生说是工作压力太大,思虑过重,但他知道不是。
清早噩梦把人弄得精神萎靡,他开会空调给自己降温,花好长段时间才抚平心率。
他换上衣服,去阳台上给狮子倒水投食,考虑到这两天又要加班,给它投整整周量外加两条小鱼干。
谢衍让她不要弄,谢蔓说有客户定西服,要赶在端午之前做出来。
梦里切都没有逻辑可言,像剪碎电影片段,混乱地衔接在起,明明只是吃顿午饭功夫,谢蔓就扎起马尾,神采奕奕地出门去见客户。
谢衍潜意识里总想要跟上去阻止她,但梦境里,他并没有关于未来记忆,只是笑着叮嘱她早点回来。
家里都是关于小宝宝东西,早已准备好连体小衣服,奶瓶,婴儿床,小玩具……
他随手拿起只手摇铃晃晃,崭新摇铃手柄就在他手中,点点变旧,生锈,他吓得立刻扔掉。
谢蔓留下来,用好多年,修好几次,不过壁纸直没换。
那天他们去动物园玩,谢蔓抬手搭在他肩膀上,嘴角笑出两个浅浅小梨涡。
她笑容很甜,像夏天冰镇果汁,谢衍每次看到这笑容,泪腺就开始辛勤工作。
小时候,他总天真地以为人生悠长,切尚早,任何事情都来得及去完成,哪怕是分离也不过是短暂,想见人总能见到,却没想到,有些分离就是辈子。
也没有想到,这会是谢蔓和他最后张合影。
刷牙时,他顺手翻看下手机,没有信息也没有未接来电,瞿铮远果真没有再联系他。
对方信守承诺,去
潮湿掌心里黏上许多铁锈碎末。
他闻到股令人毛骨悚然血腥味。
天暗得很快,像要下雨,谢蔓出门没有带伞,他想问问看她在哪里,可谢蔓手机却怎都打不通。
夜半时分,雨还是下个不停,他带着雨伞冲进雨幕,却撞见大堆警察。
这个梦只做到半,谢衍就被惊醒。
谢衍盯着照片看很久,直到屏幕暗下去,他又再次点亮。
街上早点摊都快支起来时,他才勉强进入梦乡。
梦里他回到还在上学时候。
天气很热,路边香樟树叶都被晒得打卷,谢蔓趴在阳台上小桌子上画设计稿,藏在碎花裙下肚子高高隆起。
宝宝再过不久就要出生,伏案工作对于她而言有些吃力,趴着画会儿,她就得挺直腰杆,敲打尾椎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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