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郑书昀面色缓和下来后,裴楠略微斟酌地问:“真相应该和闹事者说不样吧。”
郑书昀瞥眼裴楠乱糟糟发丝,“嗯”声:“伤者确是从工地建筑物上摔下去,那晚他和几个工友喝酒,酒后没做任何安全防护上顶楼,导致悲剧发生,至今还没醒过来。整个过程不仅有多方人证,也被工地和餐馆监控记录下来。承建方愿意捐助大部分医疗费,但家属不接受这个结果,还想要后续护理费用,外加四十万损失费。”
“家属故意讹钱,连伤者命都不顾是吧?”裴楠啧啧两声,心说果然不是郑书昀黑心,转而又不解道,“作为工人,怎连点基本常识都没有?”
郑书昀顿顿,将裴楠用完毛巾装进塑料袋,半晌才道:“据他工友所说,他是为给留在山区女儿拍摄星星,他女儿那天过生日,生日愿望是想看看大城市天空长什样。”
裴楠怔住,窜到嘴边那句“活该”终是没说出口,但也没有轻易说出那接踵而至惋惜感。
步履稍乱地走到车前,见郑书昀拉开车门,对他道:“上车。”
那语气太过不容置喙,以至于裴楠想也没想便坐进去,半晌才意识到自己应该进驾驶座。
正当他转身想要拉开车门时候,却发现车门被锁住,而郑书昀已经坐在他左边位置上。
裴楠疑惑地转过头,忽然被条柔软毛巾劈头盖脸包住,透过毛巾边缘,他对上郑书昀明显不虞表情。
他眨眨眼,问:“你怎?”
他垂首,身体略微下滑,膝盖缓缓打开,复而抬起眼偷偷看向郑书昀。
车内没有开灯,对方线条凌厉脸被车窗外树木映得影影绰绰,有些看不真切,但却又流露出丝复杂神情。
裴楠有些愕然,他本以为像郑
郑书昀捏住毛巾,轻缓擦拭着裴楠头发,语气却颇为严厉道:“那个瓶子里可能装着任何液体,你这样贸然冲过来,有没有考虑过可能发生后果?”
裴楠摸下鼻尖残留水珠,不以为意道:“当时事发突然,场面又片混乱,怎可能想那多?”
郑书昀闻言,没说再说话,而是牵起毛巾角擦掉裴楠脸上水,随后被裴楠自己接过毛巾,胡乱擦两把。
在这短暂沉默中,裴楠心思微动。
通过刚才那场闹剧,他大致明白事情原委,若是以往和郑书昀水火不容时候,他或许会觉得像郑书昀这种冷心冷情人,很有可能干出为捍卫律师职业道德,保证自己委托人利益至上事,但此时此刻,他回味郑书昀怀抱在他胸口留下余温,又觉得对方似乎总是散发着与外表不符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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